“你说,没事吧?”杜娇娜说道,手指叩了叩谢文俊的手心。
“一定没事。”谢文俊一脸坚定的说道,也叩了叩她的手心,“你不知道有多厉害。”
他们这话说的似乎是自己的事,但实际上都明白对方说的是谁。
“那大伯母值得了。”杜娇娜说道。
谢文俊点点头,看向院子的上空。
三月京城的雨细如牛毛,冲刷的宫城内的甬路在灯笼的招摇下黑黝黝的亮。
卯时皇帝的修道殿内已经声音朗朗。
“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功成而不居。”
伴着一声清脆的磬声,殿内的讲经声停了下来。
邵铭清在蒲团上恭敬的施礼,皇帝斜倚着睁开眼。
“你这卷经讲的没什么新意啊?”他说道。
“陛下。这卷经小子尚未读尽,能吃透就足以,不敢妄谈新意。”邵铭清说道。
皇帝笑着坐起来。
“青词写得那么好,还说经书没有吃透,骗谁呢。”他说道,“看起来伶俐,还挺守旧。”
“陛下。前人的大智慧。越吃透越敬畏。”邵铭清笑道。
“去吧,回去跟玄真子说,他的病要是再不好。他的讲经就要被你取代了。”皇帝说道。
邵铭清笑着施礼。
“陛下大智慧,谁来讲也一样。”他说道。
皇帝哈哈大笑。
邵铭清这才起身带着小道士收拾香炉等摆设。
一个内侍进来跪在皇帝身边低语几句。
“这么说周成贞的确是跟着东平的?”皇帝问道。
内侍笑着应声是。
“殿下回信是这么说的。”他说道。
“有他看着,朕就放心了。”皇帝说道,“让人撤了吧。”
内侍应声是。
“东平怎么突然要去谢家了?是有什么事吗?”皇帝又问道。
正将一个玉磬放到紫檀木架上的邵铭清身形微微一顿。但旋即接过小道士递来的拂尘,动作如云流水般将架子上的器具拂过。收了拂尘带着小道士们轻轻的退了出去,没有丝毫的停留。
殿内徐徐掩上隔绝了他们的身影。
邵铭清稳稳的步伐一直到回到道观见过玄真子进了自己的屋子后才一个踉跄,鞋子被踢掉了一只。
谢家?
东平郡王突然疾行去谢家,周成贞也去了。
东平郡王是什么样的人。邵铭清很清楚,如果不是真的出事,十拿九稳的事。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谢家一定出事了,而且一定是嘉嘉出事了。
怎么办?怎么办?
邵铭清转身奔向玄真子的所在。
“道长。请你卜一个吉凶。”他跪下说道。
玄真子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谁的?”他问道。
“谢柔嘉。”邵铭清说道。
玄真子冲他嘘声。
“你小子装了这么久,怎么就忍不下去了?年轻人,连这点相思苦都忍不了,可成不了大业。”他笑嘻嘻说道。
邵铭清没有理会他的玩笑。
“谢家出事了。”他说道。
“谢家是巫,你这位柔嘉小姐更是大巫后人血脉,我占卜不到她的吉凶祸福行踪啊。”玄真子认真说道。
“那你怎么占卜到七年后有跟谢家的大祸事?”邵铭清问道。
玄真子看着他一刻笑了。
“邵铭清,其实,你来京城,更多是替她守着我,想要让七年后的那个大祸事不牵连到她吧?”他说道。
“道长,以己之心度人不好吧。”邵铭清说道。
玄真子哈哈笑了,抬手将三枚大钱扔在几案上,叮当几声脆响后盯着大钱看了一刻。
“凶。”他说道。
邵铭清起身就向外走,玄真子只来得及拉住他的衣袖。
“疯子,你好容易得了皇帝的看重,难道要前功尽弃吗?”他说道,“你现在去根本就没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纵然明年能报仇,我现在如果一点事也不做,我也就是害她的仇人。”邵铭清说道。
玄真子扯着他的衣袖。
“我说的是谢家大凶,不是她。”他说道。
邵铭清回头看着他。
玄真子从几案下抽出一本书递过来。
“你现在乱跑没有用,一个月的功夫,你如果能研读领悟我上清宫这本卦经,你就可以快准的亲自去找到她。”他整容说道。
邵铭清迟疑一刻伸手接住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