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砸到宁非的脚边,眼看着要崩溃的女人,因为救命稻草的出现,脸上又明朗起来。宁非站在原地看着他妈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捡起手机到他面前,攥紧了他的胳膊,睁圆了一双眼,说着,“好孩子,快打电话给你爸爸。”
宁非淡淡看了一眼攥着自己的人,他被攥的有些痛了,可奇怪的是明明感觉的到,心里却没什么波澜,他问面前的女人,“我为什么要打?”
“啪”的一声,宁非挨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我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他妈歇斯底里的冲着他吼,捏着他的胳膊使劲儿的摇,“你打个电话给他怎么了?叫他爸爸,给他唱歌,告诉他自己很听话,让他来看一看你。或者,他不来也没关系,你只要和他说,妈妈的赌债得还了,有人砸上门了,就说你害怕,求求他。”
“我不要!我不要这么下贱!”
“啪!”又一记耳光下来了。
宁非捂着脸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女人贴着亮闪钻片的尖指甲刚好指上了他的鼻子,“下贱?你说下贱?!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下贱!你就是我这么个下贱女人生的!要不是他不接我电话,我还用得着你?”
宁非的心颤了颤,缓缓放下了捂着脸的手,“那你就别要我了吧。”
“不行,你必须在我身边!你是我唯一的筹码,是我唯一可以去和宁家讲价的条件!”
宁非看着那双指甲被修的笔尖的手过来要抓着自己的手腕,他咬着牙用力推开了面前不可理喻的女人,“他不在乎你!也不在乎我!你不是他在外面唯一的女人,我或许也不是他养在外面唯一的儿子,他有名正言顺的家庭,有作为继承人的长子!那才是他亲情倾注的对象,不是我!不是我!”
宁非推倒了自己的妈妈,转身要冲出这间屋子,走到门前顿了顿,回头继续往屋里走。
被推倒在地的人崴了脚,坐在地上揉着脚腕,她看见宁非要走,正要着急开口阻拦他的离开,谁知道宁非又突然掉头回来了。宁非的妈妈看着掉头回来的宁非松了口气,揉着脚腕想,终究是个孩子,再怎么叛逆都还是个孩子,外面天已经黑了,他一个没有去处的孩子肯定是不敢随意离开的。
刚放下心来,宁非却怀揣着东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宁非!宁非!你给我回来!”
宁非关上了门,把声音都关在门后。他跑得很快,没有等电梯,直接从楼梯跑下去了,等一口气跑到了楼下,宁非才喘着气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月光和他回来时看到的不同,那时候天还亮着,月光柔和,和对面半边天的彩霞比或许是逊色了些,可宁非看来却觉得它更好看,因为那月亮像林趯圆嘟嘟的脸,月亮周围的一圈晕,像林趯笑时展开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