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地理位置,远离市中心,隔绝一切喧嚣,相当高的墙上拉着铁丝网,只有周末允许出校,就跟过来是在心甘情愿蹲监狱似的。
其次是基础设施,加了复古滤镜的快掉渣的陈旧建筑还美其名曰是资历老校的缘故。他不想过度吐槽,他怕他爸心血来潮砸钱重新修。
最后是校园风气,凡是出现的身影都穿着各种各样的运动服,男女生都糙的很,食堂开饭简直跟菜市场大爷大妈挤着抢打折菜品一样。
不顺眼,由兆宇对这个学校喜欢不起来,可他也明白,这算是他爸能为他做的最大的让步了。那晚他爸迟迟未归,他在外面一直遛狗的等到了人回来。他爸看起来有好多话要说,到头来不过是通知他做好去体校的准备。
于是三天后他就来到了这。
他想如果他到这里来念书能让他爸心里好受些,那他就来,他想除去邹景的事什么都听他爸的。
在这里,体育为主,学习为辅,一天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运动。教练是个暴脾气的中年男人,见到他脸色没变语气倒是变了,说他适合练体育。
一中那点运动量他可连蒙带骗训练完,在这里完全没偷懒的可能,任性和耍赖都不会好使,只会换来更魔鬼加练。
他走的并不急,但也还是没能联系上邹景,想念摞起来压得他焦虑不停,外加上来到这还不适应,起泡的不仅是脚底板,还有嘴里。
那天他将去向透漏给严子铮是希望严子铮能间接把消息带给邹景。然而由兆宇去念体校的事邹景并不是从严子铮口中得知,而是由刚直言相告的。
那晚只身来找他的男人起初还能冷静理智表达所想,后来便是声泪俱下传达所说。邹景没插话安静的听,他觉得他应该受骂或是挨打,毕竟他对一个父亲做的太过残忍。
可由刚没打也没骂,跟他诉苦似的情绪激动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就起身走了。他怕由刚心情难以平复回去路上开车不会安全,便跟下来做了回司机。
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别墅附近他看到了远处牵着狗低头走路的由兆宇,虽只是一小身影,但他也还是满足了,他不想在碎了心的父亲面前再跟少年见面。
他下了车向着反方向走,没有回头,走的快是防止越发难控的身体会跑回去。
他穿越了整整两个区走到家,太过好的记性让由刚在他家中的话一遍遍重放,每次都加重了他认知自我罪恶的程度。
由兆宇是幸福的,有个愿为了爱他而有所改变的爸,他没有,他当年跟他爸说他喜欢男的,换来了顿暴打后便被赶出家门了。
在外面飘了这么久,他从没对那个中规中矩的家有过任何原谅,可看到由刚鼻涕一把泪一把,他竟然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