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事物才终于放下心,他才把头埋在膝盖里大声地痛哭了出来。
文珂一直都很少哭。
因为哭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家。
可是家已经不在了。
他生在北方的小城,与母亲相依为命的记忆漫长又充实。
他分化得太晚,以至于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个Beta。
他与Alpha和Beta在一个班级读书,成绩一直是最顶尖的。只有体育课会略显不足,他跑步吊车尾、打球也笨拙,可是那都不是什么糟糕的事,那时他以为他的前程会是坦途。
他记得他蹬着自行车穿过林荫大道,路的尽头是脏兮兮的老旧码头;
他记得和一个少年一起去看海,掰着指头数夏天什么时候会来。
噼里啪啦的热水重重打在裸露的肌肤上,像是来自少年时代的一场倾盆大雨。
所有的美好记忆都在高三那年戛然而止。
他和卓远的第一次是高三那年的一个雨夜,他没有主动,可也无法反抗卓远温柔地进逼。
人的命运有时候如同河上的纸船。
一放手,好像就是一辈子的随波逐流。
在剧烈的疼痛中,他没有感到任何甜蜜的心情,只是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原来他是一个Omega。
他会被标记,从此会属于一个人。
而那之后的事,他学会了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