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躺在宿舍冰透的地上思考。
昨夜又是狂风骤雨、飞象乱窜、坚硬的铜器在他身体里开凿,非要开凿出一眼泉,清水汩汩流淌之处开满了野牡丹和白桐花。
情/欲和理性递嬗之际,他根本分不清曲潮沅现实生活的脸和那张汗津津、在他耳边吐气喘息的爱欲面容。
他自己都快要疯了。
全唐心知肚明,曲潮沅和自己已经超过了学生和老师的界限。哪里有老师会和学生这样亲密?就算曲潮沅是个脾气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吧?
一起吃小龙虾和羊脆骨、聊那么多天南海北的话题、看电影时候的暧昧表态、经常触碰的肢体都不是假的吧?全唐的表现不算挑明了说我就是喜欢老师但是也八九不离十,曲潮沅如此聪慧的人不会看不穿。
全唐夹着被子在地上翻来覆去,他想不通。
好在这地已经被他拖干净,再不济,也被他的被子衣服拖了干净。
曲潮沅并非纯种直男,这一点毋庸置疑。此学期结束,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不存在借机勾/引老师谋求课业福利之说。老师单身却不刻板,生活富有情调,显然并非薄情之人,他对爱情必然有自己的需求。
那到底是什么,让他面对二十岁男生的爱情总是体面优雅,不动声色呢?
全唐的猪大头好痛,他只学到了爱情电影里手段的皮毛,没有学到精髓,勘不破问题疑难。
还是看得少了,他在心里默默盘算,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刷爱情电影。
于是他从地上猛然站起,橙色的空调被也扬起来如一面萎靡的风帆。
他决定要为老师送上他所有的爱。
用一车满满的青蒿。
离学校二十公里是田野。
到了城乡结合的地带,就全部都是野花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