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郑克那天在亭子里觉得“郑士华”说话的语调有点奇怪,对方一开口他就有一种直觉。但他毕竟和郑士华接触不多,即使两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但真正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他就没多想,更不可能在那种凶险的情况下往替身上联系。
“既然确定了是假的,那郑士华本人还能追踪吗?”谢秋歧插话。
科长叹气:“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们给了郑士华太长的时间,从‘自杀’到现在快两天的时间,这个当口儿,他已经溜到了哪里很难说了。我们已经向机场、车站、关口、码头等各种出境渠道调集信息,只要有他出境的任何记录,我们就会第一时间知道。但是,我不报太大希望。”
谢秋歧点头:“他手上说不定有成打的假护照和假身份,要出去其实不难。”
“等一会儿我们就会发布通缉令,先在全澳门范围内通缉他,国际通缉令要等上面走完审核程序,可能还要过两天,总之,纠集所有能配合的力量抓他吧。”
“谢谢您,您辛苦了,我们相信您一定能抓到他。”
司警劳心劳力,谢秋歧不忍心催得太近。
他暗忖这件事恐怕要从长计议了。郑士华如果有心远走高飞,要找他如大海捞针,还能不能找到他、什么时候找到他、他会不会回头报复都很难说。况且,即使郑士华的罪行罄竹难书,终究是郑家的恩怨,警方不可能一直投入大量的精力在一个案子上面,往后如果这案子结不了,甚至可能拖成几年、十几年的悬案。
是他们太大意了,放走的敌人要第二次抓到就太难了。
郑克反倒松一口气:“其实当初他自杀就已经疑点重重,我和段立都分析,他的自杀不简单。现在不过是落实了我们当初的猜测,这场仗还没打完。”
“段立和你分析了什么?”谢秋歧好奇。怎么段立和郑克还有秘密?
郑克笑道:“他说郑士华费劲心机,又是谈和,又是挑拨我们的关系,如果最后就是为了自杀,前面的一番功夫就说不通了。他一开始就自杀不是更省事?”
“所以,他早就计划好了,佯装要和你谈和,让你暂时放过他,以为他会趁着那三天的时间逃跑。实际上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直接跑,先挑拨我们的关系,让我们不得不分开行动,然后利用替身演戏,为的就是在警察和你面前正大光明的‘死亡’。我们就都以为他死了,在等待尸检和身份确认的这段时间,也是戒备最松的时候,他才真正开始逃跑。”
“好一出金蝉脱壳。”
“这个人恐怕天生下来就有做反派的基因,想到我和他还有血脉关系,自己都打个哆嗦。”郑克故作轻松地调侃:“到底我们家是怎么生出来这样一个人物的?”
谢秋歧一哂:“说明你们家基因好呗,生出来要么是你父亲这样的商业奇才,要么是你二叔这样的,确实有点太极端了。”
“怎么我没感觉自己是个天才?”郑克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