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扶了一把,不忍心:“奥拉,你要是想杀他不妨给个痛快,我们也都能理解。如果你不想杀他,得赶紧叫医生来。”
奥拉叹气,摆摆手:“算了,带他下去吧。”
她叫人把哈扎的尸体袋也搬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愣。
其实她预想过,哈扎可能活不过此劫——如果他们救人不及时,十五分钟内没有把蛇毒血清注射给哈扎,哈扎也只有一死。虽然最终的过程和她想的出入很大,但这个结果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很多年了,她无数次幻想把丈夫拉下马、成功上位的场景,百感交集。有时候她甚至不确定这个结果是不是她想要的,到底她是为家族尊严而战,或只是她好胜心太强。
她扪心自问,这个结果值不值得,让她真心实意爱过、恨过的男人永远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
谢秋歧坐在她身边:“你不要太难过。想想孩子,一切就都值得了。”
所幸她还有孩子。奥拉在脑海里找到那张肖似哈扎的小圆脸:“那迪亚长得越来越像他爸爸了。去年生日的时候,所有人来看望我们,都说他简直是第二个哈扎。”
“他会比他父亲更出色的。”毕竟他有个如此优秀的母亲。
奥拉的目光落在那张年轻恋人的照片上:“我以前不知道,永远是件很残酷的事情。”
谢秋歧意识到,她这个年纪是有资格说这种话的。
“说出来的都是‘永远年轻’、‘永远热爱’、‘永远幸福’……好像永远多么美好。但现实只有永远失去,他永远地离开你,你才明白,永远是把刀,只有它落到你身上的时候,你才知道有多痛。”
医生给牧羊犬做了止血和包扎。手臂是不可能接回去了,对士兵来说,没有了端枪的一只手相当于拿去他们吃饭的本事。这是对职业生涯的重大打击。
郑克觉得他太冲动:“人家没说要你砍手呢,你就急哄哄地冲上去。现在好了吧?”
牧羊犬满不在乎:“这不还有一只嘛,够用就可以了。”
“还能做到像以前一样准、一样好?”
“多练练,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