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跋锋寒和侯希白均目不转睛注视商秀珣的反应,因这是寇仲试探她与宋师道最新发展的投石问路招数。
商秀珣立时霞生玉颊,先偷看徐子陵一眼,岔开道:你们怎来闲暇分身到访,眼下形势不是非常吃紧吗?少师该晓得我必须遵从祖上遗训,不会介入外面的纷争去。
寇仲挤眉弄眼的向她打个眼色,商秀珣会意,著馥大姐诸婢退往斋外候令,接著道:有甚么事要如此神秘兮兮的?
侯希白蓦地起立,移到挂在东壁的一张书法挂轴前观赏赞叹道:宋二哥的字原来写得这么好,挥洒自如,于狂放中隐含严谨法度,非常难得。字好诗更佳──长天一色渡中流,如雪芦花载满舟;江上丈人何处去,烟波依旧汉时秋。不论写景写情,均是妙笔。
商秀珣掩不住心中喜意,欣然道:这书轴挂在这里好不好?
寇仲和徐子陵顿然放下心事。商秀珣与宋师道显然如鱼得水,只要令他们有机会相处下去,确是天打雷劈仍分不开他们。
商秀珣再不寂寞。
侯希白尚未回答,寇仲早抢著献媚道:没可能有更好的啦!相配得简直是天作之合。
商秀珣被他这语带双关的话逗得连耳根都红透,神情动人至极点,看得刚别过头来的侯希白一时没法把头转回去。这位美人儿狠狠白寇仲一眼道:你若再胡言乱语,不管你是少帅老帅,一律以我的家法伺候。
寇仲眉开眼笑道:美人儿场主请息怒,言归正传,我们今趟来是要向我们的头号红颜知己报告最新的情况,场主明监,事情有变,哈!
商秀珣得寇仲尊称其为头号红颜知己,立即改嗔为笑,旋又闻得事情有变,茫然道:甚么事情有变?
寇仲扮作一本正经的道:我们与李世民那小子化敌为友,还准备……
商秀珣俏脸倏地转白,骇然道:勿要说笑,我刚拒绝向李渊提供战马,你却来向我说已与唐室修好。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商场主勿要误会,小人等只是要把李世民捧上帝座,而非要向李渊投降。
商秀珣稍松一口气,皱眉道: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待到寇仲解释清楚,商秀珣一对美眸眨也不眨的瞪著寇仲好半晌后,点头道:这确是对天下最有利的做法,难得寇仲你说收便收,且看来远比以前快乐多了。唉!秀宁怎办才好呢?
众人明白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若李世民与家族决裂,李秀宁势处于夹缝中,左右为难。而不论那一方胜出,均会使她心痛欲绝。馥大姐此时一阵风般奔进来,话道:宋二公子回来哩!
她往外出时,神采飞扬的宋师道飘然而至,长笑道:我懂得挑回来的时间吧!早点迟些均不成。
商秀珣喜孜孜的道:他们有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告诉你。
宋师道一派自然的在与四人相对的商秀珣旁边太师椅坐下,微笑道:爹已告诉我此可震惊天下出人意表的变化和转机,寇仲你做得很好,提得起放得下,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众人恍然,原来宋师道是赶返岭南见宋缺,不用说是向宋缺请罪和求取他对与商秀珣婚事的同意。
寇仲那肯错过机会,正容道:我们今趟专诚到牧场来拜见场主,除报告近况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哈!是怕宋二哥害羞不敢向场主开口求亲,哈!所以由我们代劳,聘礼就是飞马牧场以后的和平安逸。
商秀珣终招架不住,红晕透颊,大嗔道:见你寇仲的大头鬼!我没时间和你胡扯!
说罢挟著一股香风又羞又喜的撇下他们溜到外面去。
剩下五个大男人,你眼望我眼,均有种打自心底涌起来的欣悦。
宋师道叹道:多谢你们!特别是子陵,到此刻我始深切体会到你劝告背后的真正含意。
侯希白讶道:子陵你对宋二哥说过甚么话?
徐子陵欣然道:迟些告诉你,唉!坦白说,我是不会说出来的。有些话在某种情况下,可如流水般涌出来,换过另一种环境,则怎也说不出口,我向宋二哥说的那番话,就是这一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