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中,杨公卿亲率三千大军,从营地开出,迅速注进慈涧西面平原敌寨所在的战场上,形成与敌方正面对垒的局面。
果如寇仲所料,中军的罗士信立即扬起旗号,登时鼓号齐鸣,气氛拉紧,秦叔宝和程咬金两翼军同时移动,以车轮辗螳螂的压倒性优势兵力,趁杨军阵脚末稳之际,试探的涌迫而来。
两军均以步行的枪盾手作先锋,箭手居后,然后是机动性强的骑兵,只要步行的兵阵牵制对方的攻击,骑兵可从任何一方攻袭对方。
现在两翼齐展攻势,当迫得杨公卿的三千军继续挺进交锋,罗士信的中军将正面迎击,凭优势的兵力一举将杨军击溃,然后紧咬着败返营阵的杨军摧破营垒,直攻慈涧城,说不定就可这么不费吹灰之力攻陷慈涧。
这诱敌之计是不怕罗土信不入彀的。
此时杨公卿的三千军在营外立卒伍、定行列、正纵横,摆出一个前行持戟盾,后行持弓弩的拱月阵,形如弯月,凸出的部份对着对方中军。除杨公卿和八名将领在马上指挥,其他全是清一色的步兵,用的是高过人身的大盾牌,盾下方伸出尖锥,可插入士壤三尺之深,加上枪戟箭矢的助守,不怕敌方战马的冲击。
两军交战,致胜因素有四,就是阵、势、变、权四要,而以阵列居首。
二人对决,那一方技艺高明,便可取胜。两军对垒讲求的却是体合作的力量,倚赖的正是阵法,要做到出无穷之变,或伏或起,或正或奇,似整不整,似乱不乱。合亦成阵,散亦成阵,行亦成阵,敌固不知我之所以退,抑亦不知我之所以进,才能把战的力量发挥出来。
故此在战场上,凭的非是个人勇力,而看是否乃有制之兵,将领的指挥更成胜败关键所在。
杨公卿是身经百战的名将,一旦同意寇仲的计划,立即抛开对敌人压倒性兵力的畏惧,摆出最能应付眼前局面的阵势,迎战强顽的敌人。
寇仲和麻常的骑兵趁敌人尚未部署停当的空隙,从营地左右两侧翼营的两个出口开出,布阵在杨军两翼处,形成进可攻退可守,充满机动性的威胁力,与杨军的全守势像日月般互相协调,互相辉映。
寇仲率一千精骑布军于杨公卿右翼,心神晋入井中月的境界,冷眼瞧着秦军和程军的推进和接近。慈涧城上郭善才率的守城军则准备就绪,投石机和箭弩车严阵以待,若杨军不敌,在有秩序的情况下退返营地,他们将可发挥庞大的支援力量,如若被敌人杀得乱成一团,当然是另一回事。
在这两方人马逐渐接近的一刻,战场的气氛就像一条绷紧的弓弦,大战一触即发。
秦叔宝三人昨晚没有吹牛皮,唐军确为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只看其推进的阵势法度,能阵间容阵,队间容队,隅落相连,整而不乱,人人步伐一致,生出千军万马推进的气势,已足可寒敌之胆。
战鼓声中,敌方两军推进至二千步的距离。中军传出号角声,显示罗士信的中军开始推进,配合秦、程两军的迫近,形成对王军更大的压力和威胁。
寇仲却是夷然不惧,自天明前的一个时辰,李世民主力军陆续抵达,罗士信的先锋军于此一个时辰而使动员护驾,防止他们的突袭。
到现在足近三个时辰,不但睡眠不足,辛勤劳苦,且尚末吃早饭。而杨公卿的军队虽轮番挖壕设防,但工事在三更前完成,有足够的休息。现在是以养精蓄锐饱餐之兵,对付对方既疲且饿之旅,只要挡得住他们首轮攻势,对方锋锐一失,他寇仲就可趁机占便宜。
现在是以守代攻,时机至时,会转为以攻代守,等若由不攻变击奇,兵法刀法,实无二致。
鼓声骤急。
秦程两军同声发喊,由缓步变成急步,随着鼓声的节奏,从两翼杀至,登时风云色变,战意横空。
当两军冲至八百多步的距离,号角再起,后方各奔出一队近二千人的骑兵,绕往外侧,从大外档配合步卒杀来,蹄声起落,轰传整个平原,声势骇人。
敌阵大后方的李世民主力大军停止入寨休歇的行动,转左木寨前的平野布阵,只看高起随风飘舞的帅旗,便知李世民大驾已临,为己方兵马助威。
寇仲仰天长笑,道:是时候哩!吹号!
麻常的一千骑兵应号声往寇仲布兵处驰来,慈涧城则中门大开,降下吊桥,冲出商子守兵,在营内箭楼和壕沿处布防。
喊杀声加强,擂鼓趋急,敌军从急步转为急奔,像两股潮水般,凭盾牌兵在前掩护,冲锋陷阵而至。
敌骑则从左右外档向己阵两翼冲刺。
慈涧的会战终拉开战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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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徐子陵以长生气为玲珑娇疗伤近一个时辰,玲珑娇内伤尽愈,只低声说句谢谢,接着沉默起来,似有满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