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悄悄离城,回来时换上岳山的装束面貌,大摇大摆的返回客栈。
坐下喝口热茶,尤鸟倦穿窗而入,怨道: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
徐子陵半眼都不望向他,只冷哼一声。
尤鸟倦在他旁坐下,低声下气的道:我不是怪你老人家,只是这几天长安形势吃紧,又遍寻你老人家不着,心中有点急而已!
徐子陵淡淡道:你可知石之轩想杀我。
尤鸟倦没好气道:小弟早说过他要杀你,难道你老哥到这刻才信我没说谎?
徐子陵心中好笑,事实上他想见尤鸟倦比尤鸟倦想见他尤甚。现在尤鸟倦自动献身送上门当然最好,否则他也要通过秘密联络手法把他召来。
徐子陵终正眼望向扮作一片忠心诚意的大奸鬼尤鸟倦,缓缓道:我和石之轩交过手。
尤鸟倦失声道:什么?
徐子陵双目射出浓重的杀机,语气却非常平静,道:他在跃马桥截击我,以为我霸刀岳山仍像当年败于宋缺手下般窝囊。哼!事实证明他根本没有杀我岳山的资格。
尤鸟倦期期艾艾的道:你真和石之轩动过手?
只听他的语气,便知他对石之轩戒惧极探。
徐子陵微笑道: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岳山会说谎的。石之轩这么看得起我,我岳山定要作出回报。
尤鸟倦定下神来,道:老哥的换日确愈来愈厉害,由蝠洞、成都到现在长安,一次比一次厉害。现在连邪王都奈何不了你。
徐子陵皱眉道:少说废话,你说我该否回敬石之轩?
尤鸟倦狞笑道:有仇不报非君子。君子都要报仇,何况我尤鸟倦从来不是君子。
只是我并不晓得石之轩藏在哪一个狗洞,恐怕安隆都不晓得。
徐子陵道:没关系!就先拿安隆来祭旗吧!
尤鸟倦愕然道:这个!嘿!这个……
徐子陵淡淡道:你走吧!我们的合作就此一刀两断。
尤鸟倦赔笑道:你老要杀安隆就杀安隆吧!何须这么大火气。
徐子陵双目精芒电闪,直瞧进尤鸟倦的凶睛去,道:我并不是发脾气,而是看穿你并非办大事的人,畏首畏尾,怎能成事。现在形势非常明显,在魔门里你变成势孤力弱,假若不是赵德言看在你仍有利用价值,你早给石之轩或祝玉研宰掉,不过除非你有那么远走那么远,否则此事早晚都会发生。
尤鸟倦给他说得哑口无言,事实如此。否则他就不用来央求出名难相处的岳山合作,更要受尽他的鸟气。
徐子陵来完硬的,再来软的,声音转柔,叹道:你可知为何我肯帮你,假若你以为你的口才可说服我,又或我信任你的为人,就大错特错。
尤鸟倦尴尬的道:难道有别的原因吗?
徐子陵嘴角逸出一丝诡异的笑意,道:因为我要栽培出另一个邪帝。
尤鸟倦一震,露出不能相信的神色。
徐子陵再叹一口气道:为练成换日,我把自己透支得很厉害。我快九十岁啦!
时日无多。在我死前,只希望能不计胜败与宋缺再拼一场。假若你能成为邪帝,可代我岳山向最痛恨的人讨回点旧债。我岳山从来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
尤鸟倦沉声道:岳老指的是否祝玉研?
徐子陵沉吟片响,断言道:现在一言可决,你是否肯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夺得圣舍利?
尤鸟倦被他一番说话激起凶性,点头道:我尤鸟倦的处境全被老哥看通看透。我一是把圣舍利抢到手上,一是找个山洞永远躲着不出来,再没有第三个选择。
接着轻轻道:我非是怕石之轩,而是在现今的情况下,干掉安隆有什么好处?在那种情况下,赵德言会很难为我说话。
徐子陵从容道:假设能把杀死安隆嫁祸给祝玉研,你认为是否划算?
尤鸟倦一对凶目立即亮起来,道:这当然是另一回事。不过石之轩绝不易骗,只要他检查伤势,定能判断是否祝玉研下的手。
徐子陵道:我们不可令安隆永远消失吗?
尤鸟倦一拍额角,点头道:我真蠢!
接着兴奋起来,道:这种手段,没有人比我更在行。假设能令祝玉研和石之轩鬼打鬼,对我们当然最有利,岳老哥你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