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显然被他的鄙俗模佯吓怕,好一会才道:就是他?
郑公公忙低声道:是太子殿下极力推荐的,我们做奴才的只有听命行事。寇仲心中大骂,这太监一下子将所有责任推在李建成身上,确是可恶。
宫女道:不若公公随小婢入去禀告贵人,由她定夺好了。
两人足音远去。
暗伴寇仲的两个小太监互打眼色,对寇仲这神医似乎都不大看好。事实上连寇仲亦对自己没有信心,不由有点儿紧张。
片晌之后,郑公公回来道:有请莫先生。
寇仲深吸一口气,随郑公公进入布置得美轮美焕的内堂去,经过一进厅堂,才是闺阁,在两名太监和数名宫女簇拥下,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揽被坐在一张卧榻上,一副娇慷无力,我见犹怜的抱病样儿。
寇仲不敢饱餐秀色,正要叩首下拜,张捷妤柔声道:莫大夫不必多礼,只要你能治好哀家的顽疾,哀家重重有赏。
旁边一位该是张捷妤贴身爱婢的俏丽宫女接口道:我们贵人的意旨是医者须讲求望、闻、问、切;若拘于尊卑俗礼,顾忌多多,反妨碍莫大夫的诊断。所以莫大夫可免去这些宫廷礼节。
寇仲心道这就最好。作个揖后干咳一声,清清经运功改变后的喉咙,开腔道:娘娘果然是明白人,如此小人就先为夫人把脉看看。
张姨妤点头同意,郑公公忙指点太监搬来椅子,让寇仲在这美丽的娘娘身前坐下。气清兰麝衅馥肤润玉肌丰。当寇仲把三指搭在张捷妤无力慷移、滑比凝脂的玉腕上时,差点晕其大浪,忘记来此的目的非是愉香而是治病。
在众人目光虎视眈眈下,寇仲暗中送出三注真气,钻进她的气脉内。
蓦地张捷妤娇躯剧震,寇仲大吃一惊,慌忙缩手。
众宫娥太监齐声惊呼,魂飞魄散。
徐子陵接过侯希白奉上的香茗,轻呷一口,奇道:这里布置相当不俗,原先的主人当是高雅之士。
侯希白微笑道:多谢子陵对他赞赏,小弟这蜗居原来的布置全被小弟换过。唉!小弟的癖好就是不能忍受庸俗的东西。
室雅何需大。侯希白这小厅堂布置简雅,窗明几静,最令整个环境充盈书香气息的是挂在东西壁间两对写得龙飞凤舞、清丽高古的长对联。
其中一副的上联是放明月出山,快携酒于石泉中,把尘心一洗。引董风入室,好抚琴在藕乡里,觉石骨都清。
另一联是从曲径穿来,一带雨添杨柳色。好把疏帘卷起,半池风送藕花香。
既相对称,且意境高远,令人读来心怀舒畅。
徐子陵本身对吟诗作对是门外汉,问道:这时联是否侯兄的作品和手笔呢?:侯希白谦虚答道:正是小弟劣作,请子陵赐教。
徐子陵苦笑道:在这方面你至少可做我的师公,我哪有资格去指教你?
侯希白对徐子陵的坦诚大为欣赏,笑道:换过是其他人,无论是如何外行,也必胡诌一番,以附庸风雅,由此更显子陵君子之风。又岔开话题道:子陵刚才为何会从东大寺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徐子陵扼要解释后,反问道:侯兄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侯希白叹道:当然是为了要从杨虚彦手上抢回另半截的印卷,现在我对不死印法是口知半解,练得差点走火入魔。
徐子陵大惑难解的道:令师究竟是什么心态,见到你们两个斗生斗死的,竟也不置一词吗?他现在究竟站在哪一方?
侯希白脸色一沉,缓缓道:这情况正是他一手促成的,坦白说,我对不死印法并非那么热心,因为这世上尚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可让小弟去沉醉追求。只是知道杨虔彦必不肯放过我手上的另一截印卷。一旦让他练成不死印法,他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侯希白。
徐子陵皱眉道:照情形推测,令师刻下的关系应与杨虚彦较为密切,对侯兄大大不利。。
侯希白摇头道:这只是一个种假象,杨虚彦该像小弟般,只能凭自己的本领去混出事业和成就来。当我和杨虔彦任何一人练成不死印法,首先就要应付魔门两派六道的挑战。石师正是要通过这种种考验和斗争,要我们两人之一能脱颖而出,成为统一魔道的人。
徐子陵不解道:令师为何不自己苦完成这心头大愿,却要把责任放在你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