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虽行人较少,天魁道场尽成瓦烁残片,但南阳情况跟事变前分别不大。更如徐子陵所料,没有关卡截查来往人流,城门码头均保持开放。
南阳的命脉在乎贸易,而贸易的基本条件必须保持南阳的开放和稳定,使本地和四方往来的商贾放心大做生意。
昨夜季亦农在阴癸派倾巢而出的支持下,一举把敌对的南阳帮和天魁派两大势力,以雷霆万钧的姿态连根拔起,正是要把混乱减至最低。
可想像季亦农现在正忙个不亦乐乎,频向其他帮派领袖和大商家保证他们的利益,以确立自己的治权,接收南阳帮和天魁派辖下的业务。
在这种时候回城,既可避过李元吉和云帅两方人马的追捕,又大出阴癸派意料外,由明转暗,可伺机反击或逃遁,至少争得喘一口气的时间。
三人渡过护城河,在城西翻墙入城,以真脸目找了间旅馆作落脚的地点,寇仲到饭堂向夥计打探消息时,突刊和徐子陵留在房中等候。
突利怀疑的道:我们会否太张扬?
盘膝坐在椅内的徐子陵道:假若可汗是季亦农,会否大张旗鼓的命人四处找我们呢?
突利恍然道:子陵的脑筋确比我灵活,季亦农当会极力掩抑,就像襄阳钱独关的情况。假若他告诉手下或其他帮派,说要对付的人是名震天下的寇仲和徐子陵,所有人却会怀疑他有甚凭藉?
徐子陵微笑道:阴癸派势将偃旗息鼓,惟恐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我们暂时该是安全的,兼且谁料得到我们会留此险地。突利叹道:可惜昨夜一战将是秘而不宣。否则子陵能与祝玉妍在正面交锋下全身而退一事,足可今子陵声价大增百倍。徐子陵淡然自若道:虚名虚利,求来作甚么。现在阴癸派的势力愈趋壮大,我们若不能趁这要紧关头对阴癸派展开反击,到米已成炊时,一切都迟了。突利大讶道:现在不是米要成炊吗?凭我们三个人的力量,能干出什么事来?徐子陵双目闪过浓重的杀机,一字一字的缓缓道:只要能杀死季亦农,整个局势将可扭转过来。此时寇仲回来,坐在床沿处,道:南阳城表面看大致平静,其实人心惶惶,有人说南阳帮的杨镇会在这两天反攻,又有人说朱祭会乘虚而来。对季亦农城民大多没甚么好感。徐子陵道:天魁道场被夷为平地,城民有甚么反应?寇仲道:他们均认为季亦农太过份,据说不但中立的荆山派和阳帮大为震怒,连与季亦农同流合污的朝水帮、灰衣帮及湍江派都认为不该弄至如此地步。但碍於季亦农声威大振,故都敢怒不敢言。今趟季亦农此举,已激起公愤。唉!若非我们插手,祝玉妍该不会为利害所逼,蠢得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突利道:现在我们应如何行事?徐子陵忽然打出有人接近的手势,寇仲则目射精光,盯著房门。
接著咯!咯!敲门声响,三人交换个眼色,均惊疑不定。
他们的敌人实在太多,敲门的可以是任何一方的人,而若行踪这么轻易被人掌握,当然大是不妙。
一把柔媚的声音在门外道:人家可以进来吗?寇仲虽觉耳熟,一时却记不起这么诱人的一把嗓音是属於那位女主人,沉声道:请进!咿呀一声,没上闩的房门被推开来,现出一位婀娜多姿,身段惹火迷人的美女,外披耀眼的黄色披帛,头戴帷帽,下系红色的石榴裙,花枝招展,艳光四射。
寇仲啊一声的立起来,施礼道,.原来是海沙帮新任帮主『美人鱼游秋雁小姐芳驾光临,顿令蓬室生辉,小弟幸何如之。小陵还不让坐。徐子陵忙起身移往一旁,游秋雁
噗吃一笑,毫不客气坐入椅子里。
突利虽仍弄不清楚游秋雁跟他两人关系,但总听过海沙帮的名字,糊里糊涂下为她斟茶递水。
徐子陵掩上房门时,趁机往外窥看,肯定没被重重包围后,在游秋雁看不到的角度向两人打出安全的手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