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几个将领只是纷纷点头附和。王经长了一张鞋拔子脸,此时的人们不太喜欢这种窄脸,看起来就不和善;不过加上王经的眼神冷峻,倒也有几分威势。胡奋的声音道:“我们兵少,没办法阿。”
王经没有马上做决定,接着下了关楼,到周围巡视。
不久之后,枹罕那边溃逃的两个人到了故关,向王经禀报:贼军数万之众,可能有四五万人!
敌军数倍于己,王经终于也觉得这个地方不够险要,确实守不住。他遂下令,全军向狄道方向撤退。
众军浩浩荡荡地循着山谷东行,很快地形就豁然开朗,来到了更加宽阔的洮水河谷地。这道河谷东西横宽有十几里,看上去就像一片狭长的平原,更没有险要地形,几乎是无险可守。
魏军继续南行,当晚在洮水西岸扎营,次日一早渡过了洮水。
虽然敌众我寡,但王经并不惧敌,这时他又与诸将商议,想在洮水东岸立营,等着贼军来渡河时、半渡而击。
又是陇西郡守胡奋反对,胡奋道:“郭都督、陈使君叫我们守狄道,何不撤到城中守城?吾等不用想那么多,做好自己的事则可。狄道县城虽小,但城墙、护城河完备,乃一座坚城;贼军纵有数万,但从大山中出来不久、缺乏攻城器械,一时也攻不下狄道。”
王经却道:“我刚到狄道,便清点了粮草,最多只够大军一个月之用。汝把陇西粮秣都囤积到了襄武,现在已经来不及运调。”
胡奋尴尬道:“陇西粮秣,以前就主要囤在襄武,并非我上任后所为。我们便守一个月,那时援军应该也到了。”
王经反驳道:“最先到的援军、必是金城来的凉州军一部,如若我军龟缩在狄道城中,金城军人少、救不了我们,在北边就会被挡住。关中军此前还远在陈仓(宝鸡),距此地千余里,行军就要近一月之久;稍微出点差错,我们困于城中,自己便要饿毙!”
他接着说道:“我们以攻代守、半渡而击,亦是为了守卫狄道城。守城,并非必须缩在城里不出来。”
胡奋仍然劝说道:“洮水虽尚未封冻,但冬季水浅,多处可以徒步涉水过河。我们的兵马不多,无法分散,守不住洮水,也很难抓住半渡而击的机会。”
两人都是五品太守,但王经今年从朝廷得到了一个破虏将军号,手里有雍州陇右军的一部,所以他还是陇西郡战场的最高将领。所以最终还是王经的决策最管用。
十一月初,蜀军果然来到了洮水西岸,并在狄道城北十余里处,找了一处水浅的地方扎营、与魏军隔河对峙。
此时的河水已经有了冰面,太阳出来后、白天一整天也不能溶解,河上不再有水光闪动,代之以冰块一动不动的反光、叫人觉得有点死气沉沉。
但冰层只是假象,人马一踩上去就会碎。大军想渡河,还得涉水、或者架浮桥。
然而这样的对峙只持续了两天。今日一早,王经便得到斥候禀报,贼军一部聚众于北面数里地,正在涉水渡河!
王经立刻调集精兵,以陇右骑兵先发、步兵在后,并叫胡奋留在大营防备。
魏军骑兵大队很快就跑到了蜀军涉水处,王经果然见到蜀军还在河水里跋涉,已经来到东岸的敌军人群与队伍,都还不太整肃。王经眼前浮现出了一个景象:乱糟糟的贼军在骑兵冲锋下,一冲就散、四面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