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忙点头道:“儿随后便与郭立见面。”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郭太后的立场态度,而非秦亮那点事。
曹爽等人占据了皇室亲戚的名义,控制皇帝是轻而易举之事。司马家则与郭家交好,如果郭太后竟然意外地倒向了曹爽,那形势便非常难堪。
这时司马师灵光一闪,脱口道:“此事与秦亮有没有关系?”
司马师说出口之后、才又细想了一下,解释道:“我忽然觉得,郭太后倒向爽府、有点不可思议。因此我才尽力去想,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阿父皱眉道:“事情必定是王凌的主谋,只有王凌才能说动诸葛诞,诸葛诞再说服夏侯玄。而秦亮家几乎没有门路,他族兄秦朗亦已完全退隐,他能有什么办法?可能会找一下令狐愚,令狐愚不也是王凌的外甥吗?”
稍作停顿,阿父司马懿又开始琢磨人,“我未曾与秦亮说过话,只在庙堂上看过几眼。此人谨小慎微,军谋上心思也挺细密。但这种出身不好的人,胆子很小、不敢轻易冒险,乃因承受不起失败代价,失败一件事,可能半辈子都爬不起来。”
孙资道:“秦亮以五百兵、抵抗费祎数万人,朝中诸公都说他胆子大。”
司马懿摇头笑道:“此役难办的是、猜中费祎走哪条路。只要猜中了,选择有利地形,提前准备,把蜀军堵在山谷里两天、难度不是太大。”
司马师道:“对,秦亮就跟入赘一样,听说他大半时间都住在王家宅邸。”
孙资听到这里,也不禁莞尔,说道:“郭太后应该不是想倒向爽府,只想示好、以便自保。有了皇帝的名义后,爽府会越来越强势。”
司马师赞同道:“孙公一说,确有道理,总比我忽然冒出的想法、要更说得通。”
阿父司马懿的眼神也不浑浊了,一副沉思的样子,过了一会、他犹自点头道:“郭立、郭芝两家,应无甚大问题。”他抬起头又道,“还是要先试探郭太后的态度。”
司马师小声道:“涉及大事,妇人都靠不住。”
阿父却不以为然,看了司马师一眼道:“不一定。”
孙资问道:“那郭太后的旨意?”
阿父司马懿的声音道:“听她的。爽府不管王彦云,我们没必要出头。不然把郭太后和王彦云全得罪了,却没多大好处。”
孙资点头道:“便依太傅之意。”
司马师也没有意见。这事最要紧的地方、还是郭太后的立场,秦亮那事反而不是重点。毕竟秦亮只是去做郡守,王凌多了个孙女婿执掌庐江郡、他也仍然是都督扬州而已,不会多出一个州来。
这才上午,谈完正事,三人也不多说,司马师与孙资都揖拜告辞,各回各府。
走出邸阁,司马师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地面上有风,天上有云,太阳在薄云中穿梭。
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景象。
不知怎地,司马师又想到了秦亮。这会想到的,是去年的事,那时秦亮听说曹爽反对他做太守,脸上一瞬间表露出了丰富情绪。
司马师稍作思索,决定提前与秦亮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