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知道这个人有多坏,口蜜腹剑、轻浮自私,他知道这个人所有的手段和企图,每一种都令人细思极恐。
然而他还是喜欢,犯贱地喜欢。
多么可悲呀。
但唯一不可悲的,是他最后的一丝尊严。
即使爱而不得,他也不会死缠烂打,努力过了也就算了,对方还是不喜欢他,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牛可清绷紧了下颚,直直地说:“你不喜欢我,我就找下一个,有问题吗?”
醋意和怒气蒙蔽了古伊弗宁的心,为了刺激对方,他哪句难听就挑哪句说:“既然你都要找个人上床了,为什么不直接找我?我不介意吃回头草。”
有些东西湿了牛可清的眼。
那双蓝眼睛眸色阴冷,男人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虚情假意地给他施舍:“你想要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打一炮。”
牛可清的心沉啊沉,终于沉到了底,那样深的海底里没有阳光,没有温度,像一片无边的寂寥的戈壁滩。
一颗被划破的心,就这样,在这十万里的海底里寂然地枯萎。
他苦笑一声,也不知是在笑对方还是自己,“我为什么要找你?你凭什么和别人不同?就凭你拿去了我的喜欢?”
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所以当拿起锋利的刀子时,会更懂得如何才能刺中对方的死穴,刀刀致命。
牛可清走前半步,用食指一下一下地戳在对方心口处,发了狠地用力,“你说过的,做人别太自以为是。”
古伊弗宁怔愣住,这句话是他曾给过牛可清的,现在被原封不动地扔回来,竟是这么伤人。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生气,额上青筋暴起,吼道:“行,牛可清,我以后再找你,我他妈就是狗!”
再一次,牛可清看着这个男人从自己面前转身离去,再一次受到剐心剐肉的痛楚。
只是这样一次......他没有笑,也没有哭。
他尝试过摆脱对方,用一切办法去回击、推开;也尝试过取悦对方,用一切方法去讨好、靠近。可惜,最终都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竭尽了全力还是失败的话,就只能放弃。
*
与牛可清不欢而散后,古伊弗宁气得两侧太阳穴生疼,一个人回到了家里。
他一进门,就看见摆放在桌面上的玫瑰,是牛可清之前留下的。
那枝红玫瑰已经开了,薄软的花瓣层层叠叠,像鳞云一般舒展开来,比燃烧的烈焰还要火红,当真是美极了。
不过再美也只是孤芳自赏。
这花,是牛可清非要摆在这儿的。
古伊弗宁喉头发紧,他烦躁地扯开脖子上的领带,瘫坐在沙发上,一连喝了好几杯红酒。
酒精渐渐融入血液,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枝红玫瑰,内心的邪火愈烧愈旺,竟起了汹涌的欲.念。
为什么还没凋谢?
为什么开得这么美?
为什么是牛可清的花?
一片花瓣无声无息地飘落,像死去的红。
那颜色烈得太夺目,竟叫他幻想起了牛可清脸上的红潮,还有那个泛红的鼻尖,那双哭红的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