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吧,”牛可清实话实说,“顶多就是说话的胆子更大了些,酒后吐真言。”
听罢,古伊弗宁挑挑眉,在肚子里盘算了些坏水,若有所思地说:“那以后得让你彻底醉一回。”
“我又没什么秘密。”
“套个银行密码就行了。”
忽然来了阵风,牛可清天生畏寒,削尖的冷风从他的领口钻进去,冻得他一个喷嚏。
他嗅嗅鼻子,自觉有点失态,嘴碎着糊弄道;“......怎么突然就来风了?”
古伊弗宁注意到了,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他:“我们把大衣换着穿吧。”
牛可清:“啊?”
“你那件太薄了,我这件好歹有兜帽,你把它戴上挡挡风。不然你喝了酒又吹风,明天脑袋得爆炸。”在绅士风度这方面,古医生真是没得说。
换衣服这举动纯粹是他好心而已,可这好意却撩拨了牛可清,令他心猿意马。
“这……”牛可清迟疑着。
他倒不是客气什么,只是这换衣服穿……好像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未免太亲密了些,更何况是需要保持一定距离的炮.友。
古伊弗宁索性孩子气地把大衣盖他头上:“散完步再换回来不就行了?”
牛可清:“……”
他没再推脱,脱下外套与对方交换。穿上古伊弗宁的衣服时,他闻到了一股专属于对方的味道,并感受到被一股融融的暖意包裹着。
——是古伊弗宁身体的余温。
很暖。
沿途悠闲地散着步,小区家家户户亮着暖灯,牛可清哈出一缕白色的寒气,抬起头去看。
他看见每一户小方框里都是明亮的,不时有人影走动,有些玻璃窗户上贴着窗花,有些阳台上摆满盆栽。
他很喜欢看这些,都是冬夜里能看到的温暖。
经过路灯下的时候,并肩的两个人被照出两道长长的影子,牛可清看着那影子慢慢变短,又慢慢变长,像在一个频道上同时缩短又拉长的频率,感到很奇妙。
这么多年来,他习惯了孤家寡人。他爱散步,却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散步,如果以后身边多一个人陪伴,似乎也挺不错。
这种想要获得陪伴的心情,应该是渴望爱情的人才会拥有的。可现在,这种心情竟出现在他身上……
想到这些,牛可清忽然打了个寒颤,可明明没有风。
“古医生,问你个问题。”
“问。”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会怎样?”
“嗯?”
牛可清怕自己问到太私人的问题,踩过了不该踩的界,就只是半明不暗地试问:“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三十岁多的人了还一直单身,那以后真……孤独终老?”
“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古伊弗宁理所当然地说,“无牵无挂,也没人管,想怎样玩就怎样玩,难道不好么?”
“好……”牛可清这个“好”字说得挺没底气的。
然后他便听见古伊弗宁补了句:“不过也说不准,现在这么想,不代表以后也这么想。毕竟,人都是善变的。”
“是啊,人心易变。”牛可清带起兜帽,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残余的气味依然在挥发,暖意似乎变得更明显了些。
他第一次觉得“善变”这个词带有褒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