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梁立来叙利亚的第一周,梁立就被吴霁心的报道和稿子吓到,他看着剪辑页面上一个小时的报道,一刀未剪,发给总部,然后如他预想的一样,只隔了两个小时就被原封不动打回来要求删减。
吴霁心不愿给同事添麻烦,第二次报道时主动回避一切敏感问题,然而摄像机一关,梁立招呼他过来,对他说:“你像以前一样吧,敏感的部分我后期剪掉。”
林 自然不知道这些事,只是讶异于吴霁心报道中敏感信息之多,在梁立关掉摄像机之后问他:“这样能播?”
梁立觉得他弟妹只是看着老道,不然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一边收拾摄影设备一边正经地向林 解释:“后期要剪的,给他过个嘴瘾。”
这下林 懂了,然后他毫无征兆地难受起来。吴霁心果然像那株仙人掌一样,又让他疼了,只不过这次是软刺。
于是林 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跑过去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一边帮他摘耳机和话筒一边跟他小声说:“你认真工作起来实在太帅了。”
不远处的梁立夸张地“哎哟”了一声,捂着眼睛说:“收了工也不带这样腻歪人的。”
林 揽着吴霁心胳膊走过去,递给梁立一盒烟,补偿他被辣到的眼睛。可梁立摆摆手说:“去年刚戒烟,不来了。”
林 忽然想到吴霁心要他戒烟的消息,讪讪收回手,附和梁立:“我也打算戒烟!”
这句话引来旁边吴霁心的侧目,问他:“你认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不想得肺癌死掉。”
梁立在旁边一阵“就是就是”,还指责吴霁心:“你也得戒,必须戒!”
吴霁心看了一眼正在艰难把烟塞回包里的林 ,心情极好地说:“戒,必须戒。”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有些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最近的新闻。梁立是个自来熟,无论是人是畜生都可以迅速打成一片,林 觉得他挺有意思,忽然转了个话题问他:“小梁,你当初为什么来叙利亚?”
正在开车的梁立无意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吴霁心,收起平时不正经的样子,对后面的林 说:“我爸以前也是驻外记者,算是子承父业吧,况且驻外的工资比总部高不少。”
“你们这行是真不容易,又累又危险。”
梁立和吴霁心一样,对这样的感叹早已稀疏平常,在驾驶座上一笑:“总得有人做,总得有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