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没睡好,腰酸背痛,此时一边捶着腰一边开电脑。
“你为什么一起床就开始工作?”
林 转过头看他,发现他脸有点红,顿时觉得这小孩脸皮够薄的,有点可爱。
“科研工作者都是全天待命的。”林 打开一个文件夹,又对吴霁心说:“赶紧起床收拾一下。等会和其他老师开个会,今天要给你植入芯片,知道的吧?”
吴霁心当然不知道,他是信息差最底端的受害者,既不知道那个学校为什么送他来研究所,也不知道研究所在搞什么名堂。
他试着问过林 ,林 说是保护他,但却什么都不肯告诉他。按理说这样的语焉不详他是该害怕的,但林 总有股让人安心的力量,明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却莫名其妙地认为自己可以信任他。
况且即使他不知道也没有退路,就像他竭尽全力扔下窗的那张纸条一样,他并不能决定自己的去留,他的勇气在张校长把他扔进禁闭室的那一刻就全消耗光了,在那样的地方他都做不出任何反抗,更别提这是北京,这是中央研究所,他来的第一天站在这座大楼脚下,向上望都望不到头,于是他很自觉地把所有希望都掐灭了。
“知道。”吴霁心听到自己说。
清晨的阳光透光窗上的玻璃打在林 敲打的身影上,金丝边眼睛搭在鼻梁上,眉头依然皱着。
吴霁心以为像林 这样的人不会有烦恼,但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他发现林 的烦恼要比自己想象得多得多。他似乎每天都在焦虑,可是他在焦虑什么呢。
他无意间听过林 课题组的人打趣他,本科就发了核心,毕业直接读了博士,他是个有名校光环、二十多岁就把三大顶刊发过一遍的人,他到底有什么可烦恼的呢?吴霁心不明白。
新脑机接口组这天来了个专业医生负责芯片植入。
不同于传统的fMRI和EEG,需要被试者头戴仪器在实验室里进行测试。新脑机接口只需要将一小块新型芯片植入被试者的后颈上方,就可以实时观测被试者的脑活动。
这是个全新的技术,所有人都在摸索阶段,没人知道这块芯片植入后究竟能不能达到他们的预期。
医生给吴霁心打了麻药,开始在他的后颈上方植入芯片。
吴霁心本人根本不怕疼,毫无心理负担地让医生在他脖子上穿针引线。反倒是是林 ,看着比他本人还紧张,一直握着他的手断断续续地安抚他。
植入的过程比他们想象的快多了,那医生目不斜视,15分钟就开始收线缝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