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点的沿着楼梯往下走，为了不吵醒顾思恒，他走的慢而缓，一楼的小灯没有关，顾思恒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

季羽偷偷摸摸的上完厕所，顺手将一楼的小灯关了，反正他二楼开着灯在，不怕看不见。

谁知他刚刚将灯关上，就听见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再就是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摸到了是什么，紧接着，是玻璃杯掉在地上的声音，“咣当”一声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响亮。

季羽忙打开灯，刚才还闭目安详的顾思恒忽然坐了起来，双手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看了一眼，便发现了不对之处。

顾思恒好像在发抖。

这人不会是怕黑吧......

季羽忙过去坐下来，抱歉道：“顾医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小心就把灯关了，真的对不起？你没事吧？”

顾思恒仍是捂着眼睛，一言不发。

季羽看不到他的表情，内心有点焦急。

他是真不知道顾思恒怕黑啊，他看了看顾思恒身旁的毯子，然后一把抓起将它包住了顾思恒，两只手也抚上了他的脸，“顾医生，你看看我，没事的，灯已经打开了，你看，没事了。”

半晌，顾思恒才将双手从眼睛上拿了下来。

季羽看了他一眼，一颗心跟着揪了一下。

顾思恒的那双眼睛里面，褪去了白日里作为医生的坚强和温和，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脆弱和柔软，里面像是藏了无尽的伤心事，却没有人能和他分享，所以他只能将那些痛苦撕成一片一片，然后在寂静的夜晚里独自吞下。

这个人，到底是经历过什么啊？

季羽看着那双眼睛，心中犹豫了一下，手臂一张，抱了上去。

“顾医生，没事啦！灯已经开了，你看，超级亮。”

他抱了一会儿，才感觉怀中的顾思恒动了动，然后双臂也沿着他的腰际撑开，回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