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失陷!”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两个消息都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王帐中顿时仿佛像炸开了锅。
有人在怒骂耶律喜隐,“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在后面捅刀!谁会服他?”
又有人在骂锦州守将,“锦州坚城,乃我大辽最坚固的城池之一,前后才半个月就被攻陷,为何如此无能……”
信使鞠躬道:“齐王(耶律罨撒葛)遭史彦超斩杀,头颅被悬挂在旗杆上,每日四城示众;许军派人日夜喊叫,援军已被击败,锦州变成孤城。锦州守军士气低落,一些汉儿士卒攻击东城,打开了城门。许军人马冲进城中,锦州遂陷落。”
另一个人道:“宋王(耶律喜隐)称齐王之死,乃大汗君臣所害,对宗室刻薄寡恩。越王(耶律必摄)听说有人告他勾结齐王造|反,惊吓之下与宋王(喜隐)合谋。”
众人议论纷纷,“锦州一失,许军大股只要渡过灵河,便可威逼辽阳。东丹国首府无险可守矣!”“铁州(营口)与锦州许军会和,海陆一体,向东至鸭绿江几无抵抗。许军与高丽军、生女真叛|匪勾连,东西呼应;则东丹国数面受迫,陷入敌寇包围境地。”“最不利的是,咱们现在后方上京生乱,一时难以集中兵力对付外敌。”
耶律贤虽然平素把大事都交给大臣们谋划,但他已十八岁了,是大辽皇帝,这种时候他也是额头上都冒出汗来,手掌紧紧握着权杖,目光殷切地看着耶律斜轸和萧思温。
萧思温道:“宋王(喜隐)谋|反之事,可能是被奸人挑|唆,臣请派个人回京联络臣的次女,叫她劝说宋王。”
“喜隐啥样的人咱们还不知道?”一个宗室贵族顿时说道,“用劝说这种法子,他恐怕还以为咱们怕了他!”
耶律斜轸不动声色地转头看了一眼杨衮,递了个眼色。
杨衮从后面走出来,以手按胸鞠躬道:“大汗,高丽国窥视东丹国(渤海国旧地)久矣,我国又与许国结仇。若从长计议,大辽只能稳住一国、对付一国,各个击破之,避免与两国同时开战。
东丹国女真部落遍布南北,高丽唆|使生女真叛乱,未免更多女真部落反辽,最好是先对付高丽和生女真叛|匪……当此之时,许军最强,与许国议和,化解南面局面,既能极大地解决危急,又能分割许国与高丽国连通一气。”
耶律贤皱眉问道:“许国人愿意议和?”
杨衮道:“范忠义下狱后,臣替代其职,整理北院邦交卷宗时,发现东京‘大辽驿馆’曾上书,言称许国有议和之意。臣请派使者往锦州,先试探一番。”
萧思温神情复杂地望着耶律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对许国的态度上,他显然是力战的主张。但是形势变得太快了,萧思温无法预先筹备应对此时的局面。
形势如此,若是要主战,不仅要拿出一个解决危险的方略,还要对这个方略的后果负责。萧思温脸色青红交替,一言不发。
此时连耶律贤也显得十分沉默,他脸上有羞愤,也有无奈。或许,耶律贤又想到了萧燕燕罢?
耶律斜轸趁大伙儿都在琢磨,先拜道:“大汗,臣支持杨衮的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