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幕僚见李筠犹豫,劝道:“当今之势,机会已经很少了。主公此时不起,错失良机后悔莫及!”
李筠道:“咱们迁来的这地方不好。”
幕僚却急道:“朝廷对主公早有提防之心,一旦主公被削去了兵权,谨防秋后算账,欲求富贵太平而不得!”
李筠嘴上不说,但这也正是他担心的地方。以前天下纷乱,他总有一种该轮到他的感悟,但东京那把椅子上的人来来去去,一直没能成事,最后连自身也难保了。李筠在郓州这段时间郁气很重!
现在这局面,他已经很动心了。但仍旧不动声色道:“地方不好,兵力不足。”
幕僚道:“主公若是想以一城敌一国,自是以卵击石;此前咱们潜龙在渊,也正因如此。现在还不到独尊之时,得联络盟友,共同起兵;今上一旦不能控制形势,天下风起云涌矣!等大势变,主公再图脱颖而出。”
李筠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幕僚。
幕僚道:“东京朝廷实际簇拥者,唯有禁军和河北魏王符彦卿,很多地方都不稳靠;而现在禁军初败势微,魏王老迈……真是天助主公!机会最大的便是河东东汉国(北汉)旧地,此时可先试试说服杨业起势。”
李筠听罢觉得有点意思了。
幕僚继续道:“杨业掌东汉降兵数万众,忻、代全在手中,控制雁门、忻口、石岭关等诸关隘,除晋阳城外,皆在其手。一旦天下有变,杨业便可复有河东之地,自居为主,割据一方逐鹿中原,何乐不为?”
李筠下意识地点点头,心道:老子要是有杨业的本钱,早就起兵了!
幕僚沉声道:“杨业之妻折赛花,是静难节度使折德扆之女,杨折两家是世交,又有联姻。杨业一旦骑兵,西北折家等部都要反,中原四方烽火,大势变矣!
除此之外,蜀国、江南等诸地归复也不久,大势一变,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又有多牢靠?”
李筠的目光变亮,脸上也被血涌变红。他沉吟片刻,却道:“尔读圣贤书,却不明大义。”
幕僚怔了怔,羞愧道:“卑职汗颜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