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道:“赵树原。”
张建奎又问他叫什么名,他说叫赵虎。张建奎便叫他把上衣脱了,那汉子顺从地扒掉脏衣服。张建奎的目光打量了半裸的身体,点头道:“底子不错,胸大膀圆、腰细,看样子也是能干活的人。门槛那里有块石头,你举给老子看看。”
赵虎二话不说,大步走过去就抱那块石头,“嘿!嘿……”喊了两声没抱起来。
“哈哈……”几个部将笑出了声。
赵虎一脸难堪,红着脸道:“这石头我肯定抱得起来!不过我们从河北步行到东京,沿途要饭,实在饿得没力气了,将军给我一张饼吃饱了再试!”
张建奎的目光下移,见赵虎的脚上是一些干草破布拿绳子系着的,便抬手做了个手势,亲兵便去拿吃的去了。张建奎又转头沉声道:“把张英叫来。”
张英便是幽州都的军使(都头),先帝北伐至涿州附近,张英带着一伙汉儿趁机抢了契丹人的牧场马匹,跑来投奔了周军。他的手下陆续收了很多河北北部籍贯的士卒……易州在几年前也是属于辽国的地盘,张建奎想让张英查查赵虎这些人的身份来历。
不多时,一个圆脑袋大汉就进了营署,一问那赵虎是赵树原的人,张英顿时一拍脑门:“末将有个亲兵说他老家的地名叫赵树原,叫过来问问。”
等那亲兵走进来,没一会儿就和赵虎热络地聊起来。“你们那村东边不是有个池塘?”“对啊,几年前有个新媳妇,才过门没几天,洗衣裳掉进去淹死了……”
张建奎笑着听了一会儿,便对张英道:“那些人就交给你了,照规矩安顿好了登名造册报上来。”说罢便不理会屋子里的人,起身离开。众人忙抱拳执礼,那新来的汉子赵虎也跟着抱拳。
张英见状微微点头,便道:“你们来了二十几个人,底细能说清楚有人作保的先留下;过阵子军中还会送你们回当地,找乡里亲朋作保,在地方官那里签押名册,所以不要说谎……咱们虎贲军是大周最精锐的人马,不收作奸犯科的逃犯和游手好闲的青皮无赖。
所有人先做杂兵,身子骨好、悟性高的人,学会了规矩和基本武艺,很快就能升战兵;不行的人,会被淘汰去下营屯田。”
“哎!”赵虎使劲点头。
“咱们虎贲军左厢在南唐国折损了一些人,正要补充兵员,你们正碰上好时候,不然平时想进虎贲军比较难。”张英道,“方才你说从河北要饭到东京从军,所为何故?”
赵虎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羞愤之色,牙咬得“咯咯”直响:“契丹人毁我家室、杀我老父,还凌|辱我的……从军杀契丹人报仇!”
“哼!”张英没有附和,却冷冷道,“禁军不是给你报私仇的地方,必须得听从军令!你要是不听号令,上了战阵以为自己很凶、只顾乱跑,趁早滚!”
赵虎愕然。
旁边还有个瘦一些的武将,眉目也没那么凶神恶煞,这时开口好言道:“赵虎,你既然身负深仇大恨,为何不去找辽人报仇,反到东京来投军?”
赵虎皱眉道:“我打不过契丹人,大周军有人有兵器,只有从军才打得过契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