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造甲坊那边,李都头等人也吃了一惊,只见场面十分宏大。那汴水东侧开挖出了一条宽阔的水道,将河水引向西面的一个山谷上面,然后横向修了水道和许多闸门,河水从上面“哗哗”倾泻下来,就好像一道道瀑布一般。山谷上下,成片的房屋,有一圈土墙围着,里面“叮叮哐哐”的巨大撞击声响成一片,一直不停歇。那引水的河道上还有马头,各种船只往来其间。
三人沿着道路摸到了那工坊区入口处,想装模作样摆茶摊先看看情况。
不料刚走到那里,就看见有一个茶摊摆在那里,三人顿时面面相觑。看时间正是上午,茶摊上还没客人,只有个中年汉子坐在那里,目光不善地打量着李都头等人的驴车。
李都头等人把驴子赶到路边,便上前在木板凳上坐下来,不动声色地说道:“来三碗茶解解渴。”
那人应了一声,慢吞吞地舀了三碗茶水,一碗碗端上来。这时李都头才发现摊主的左手袖子空的,好像是个残疾。
“喏,你们看那边。”摊主笑了笑,向工坊围墙入口处扬了一下头。李都头等人早已看到了寨门口有披甲执锐的士卒。
摊主笑道:“想在这里摆摊呐?可不行,万一你们是奸细怎生了得?”
几个汉子等人听到奸细二字,脸色微微一变。李都头强笑道:“您看咱们这样子哪里像奸细?咱们都是东京城厢的人,听说这边好赚钱,想过来看看。”
摊主淡定道:“南边不远有个市镇,想做买卖去那里。你看这里除了我,哪来的摊子?”
李都头忙问:“大哥,您怎能在此做买卖?”
摊主指了指左臂:“我本来就在工坊里干活,有一天值夜没太留神,千多斤重的铁锤落到我手上!命都差点丢了,这不成了残疾。不过还好,甲坊署的人每个月发给我钱,我干不了活,准许我在这里做点小买卖营生。我本来就是里面的匠人,自然可以在此。”
“原来大哥是吃皇粮的人,失敬失敬。”李都头拜道,“不知大哥贵姓?”
“免贵姓卢。”卢摊主笑道,“你们几位,还是省点事,便别套几乎哩。不是我不让你们在这里抢生意,就算我愿意,守将也会赶你们。”
李都头摸了摸额头:“咱们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就算不为做买卖,敬重卢兄这样的人,也想结交一番。”
“哈!”卢摊主笑了笑,嘶地吸了口气,“我倒没瞧明白,兄弟是啥意思……说罢。”
李都头有点不好意思道:“实不相瞒,咱们几个邻里本就打算在市集上做点买卖,可这边没熟人,不是刚被赶了一遭才到这边瞧瞧。”
卢摊主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李都头道:“咱们在市集上见到有酒肆,卢摊主这边收了之后,你我几兄弟去喝两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