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此地的奴仆送早饭过来,亲兵尝试之后,送到郭绍房里,他细嚼慢咽吃饱。
不多时,王朴、李处耘、罗彦环三人求见。见礼罢,李处耘不动声色道:“主公要返回中军了么?”
“今天还有事,咱们这就走。”郭绍道。
王朴问道:“这就下达军府军令?咱们得下令诸军指挥使以上武将到中军,大伙儿好确认封赏的名目。”
李处耘和罗彦环听罢一起转头看郭绍。郭绍有片刻的停滞,他仿佛在下一个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拳头握紧,正色道:“即可下达军令。”
王朴拱手应允。郭绍又睁大眼睛断然道:“都照咱们商议好的办!”
……
“父亲……”汴水上的一艘楼船里,韩驼子紧张地看着韩通。
韩通手里拿着刚刚接到的军令,要他即刻前往“江南前营军府”中军大帐,商议诸部赏罚的细则。他看了一眼儿子那要哭出来的表情,有些动容,到底自家的儿子最在意老子。儿子今早的模样也与往日不同,平常叫爹,今天叫父亲,口气是十分严肃了。
韩通心里也感觉到了事情的气氛。他只是习惯性地在儿子和下属们面前严厉有威严而已。
驼子声音哀切:“父亲别去了!”
韩通道:“不去怎么行?这是军令,大军仍在国门之外,谁敢违抗中军军令,是死罪。”
驼子沉声道:“他们是要干大事,父亲身在高位手握兵权,不和他们同谋,此行危也!”
“手握兵权有个屁用。”韩通冷笑道,“水师指挥使以上的武将,中军的传令兵直接下军令了,我不去有什么作用?”
韩通踱了两步,沉吟道:“我虽是水师主将,也是侍卫马步司都指挥使,但下边的人不全听我的。他们的家眷在东京,东京是大周朝廷掌控;他们的军饷、军需用度是朝廷拨付。而我的兵权,想想也是朝廷授予。我是将士们的主将,但他们不是我的私兵……我得听军令。”
驼子急道:“事到如今,赶紧阻止部将们前去中军。父亲告诉将士们,郭绍要谋反!”
韩通摇头道:“有用吗?再说如果我真那么做,又没真凭实据,先变成谋反了。”他上前拍了拍驼子的肩膀,“不必害怕,我得出发了,你在船上等老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