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便从怀里把那临时找到的白绸缎伪造的懿旨拿出来,毫无压力地送上去。皇室的旨意,至少在这房间已经变得形同儿戏,伪造的东西可以拿出来观摩。
……符金盏随手去接那东西。她的心思很细、感情也很敏感,忽然之间她想起曾经给皇帝进汤的场面,皇帝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手、不愿意太亲近的场面。她便故作不慎地放到了郭绍的手上。
皇后的手,他不可能不注意,果然他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不过他并没有躲避。符氏触碰到的瞬间,只觉得心坎上微微一颤。顿时很不好意思,急忙而快速地从郭绍的手指上挪开,把那东西接了过来。
仅仅是轻轻的接触,也叫符金盏心头扑腾直跳,实在是因为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的缘故。打出生起,因为是卫王家的第一个女儿,家教额外严、比符二妹严得多;所有人都提醒她要保持礼仪、仪态,哪里这么大胆过?
符金盏不动声色,低头看了一番上面的字。她刚才还对这东西好奇,但现在又被另一种心情占据,低头看懿旨时轻轻说道:“之前我叫宦官给你送的手令,你还放着么?”
郭绍道:“收好了的……好像没有写什么要紧的事。”
符金盏道:“这是我第一次亲笔写东西送给男子。”
她说罢便悄悄把眼睛从绸料上抬起,看了一眼郭绍,只见他正把手摸着自己的胸襟,好像一下子很在意那一份手令了。符金盏见状觉得自己完全猜到了他的心思,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郭绍的细微表现,更激起了她的兴趣,当下忍不住更加大胆,一种豁出去的心情涌上来,又悄悄说:“你刚才碰到我的手了,我的手除了你也没被别的男子碰过。”
说出这句话时,符金盏微微有点后悔,脸上愈红。怎么这样的话自己也说得出来!太过分了点。
郭绍愣在那里,显得有点木讷。符金盏猜测,估计他有点不信,但她自己并没有撒谎;说来估计都没人信,做皇后几年了皇帝居然没碰过她的手,上次抓住她拖行也只是抓的手腕,还有袖子挡着,没抓到她的手。
符金盏想起那件事,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左额头,伤口还有个浅浅的疤没好完全,几个月都不好估计很长时间都不能消散了。此时她心里的恨意又毫无设防地渗透出来。
她从来都是高贵不可亵渎,只有皇帝曾经敢骂她贱人!骂一句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长期冷暴力和无声恐|吓之下的一次激化。她在狂喜的心情之余,又有了报复的欲|望。
她心道: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就是小人女子,我小心眼。实在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把那么多委屈和气愤这么咽下去!
“记得在北伐之前,我说要给你奖赏和惊喜么?”符金盏的眼睛里露出无法读懂的眼神。
郭绍点头道:“记得。”
符金盏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