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也没久留兔簪。兔簪径自回了纷华殿,待了半天就坐不住了,忍不住问:“怎么?狐太医还没有回来呢?”
霜翎没好气,说:“已经派人去接了。再说,接了也不一定立即会来见你。不是让他回来继续做检疫工作吗?”
“做检疫工作吗?我……我可能感染疫症了,那他是检疫的,该来检检我啊。”
霜翎道:“他不是拿了你的血样了吗?估计已经在工作了。”
“也是。”兔簪坐在榻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闲适地拨弄着窗台上卷曲如狐尾的百合。
就在兔簪怀春小兔一样想着狐太医的时候,便有侍人前来报告:“启禀君上,狐太医……歿了……”
“什么?”兔簪大惊,手一动,将百合花瓶推倒,摔碎了一地的银浆瓷片,淌着水的狐尾百合尖端透着落日似的红色。
暮色匆匆落下了。
月亮如钩,镶嵌在蓝宝石似的夜空里,又遥遥挂在窗外。
窗台上已换了一瓶新的花。为免兔簪伤怀,霜翎特意不用百合,换了一瓶茉莉。
兔簪坐在床边已经许久了,一动不动,也没有进食,与他说话也不回应,看着叫人忧心得很。
霜翎平时嘴巴厉害,现在倒不敢说话了,问了他几句,见他不答应,霜翎也没多讲什么。匆匆换了一瓶茉莉后,忽听得兔簪说:“这很香。有点儿像他。”
霜翎自然听得兔簪的“他”指的是谁,也没回话。
兔簪缓缓走到花瓶旁边,用手摸了摸茉莉,似触摸情人脸庞一样轻柔。
霜翎只对兔簪说:“那边已经说了,狐太医突发急病死的。可能是在防疫站职业暴露导致的。为了圣体安康,不能让你去看尸体。”
“急病死的?”兔簪摇头,“我实在难以相信。”
“我知道这个也很难接受……”霜翎用苍白的言语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