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寒推了推他的手臂,主动与他拉开了一点聊胜于无的距离。刚才事发突然,南风来不及整理好衣裳,于是沈却寒自作自受,脸颊匆匆与他袒露的半边胸膛贴了一下,就跟被火舌燎了似的,耳后根立刻红了一片。
“没事。”这横生一岔来得正巧,暂时打断了沈却寒的怒火,令他稍稍收敛了寒冰般的杀意,但语气仍算不上好,“你这棺材里装了些什么玩意儿,怎么还闹鬼呢?”
南风视线完全被他耳后那一抹红黏住了,漫不经心拉好衣服,胡乱一拂袖,气劲将棺材板推开一道两掌宽的缝隙:“没有闹鬼,是你的剑。”
说完他才感觉不对,但补救也晚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沈却寒走到棺椁边上,从里面捞出了他那把本该陪他一道粉身碎骨的佩剑。
剑名“惊雪”。
“惊雪”通体银白,剑锋轻薄,动起手来就如同一道飘逸的风荡开皑皑雪雾,观感极美,可惜当年一战遭到魔气侵蚀,自中间断为两截。
沈却寒身故后,这把剑作为他的遗物被葬在九云派剑冢,后来门派树倒猢狲散,南风就把它带回了松花城。
沈却寒珍重地抚过熟悉的冰凉剑身,长而缓慢地吁出了一口郁结肺腑的寒气。相伴多年,哪怕“惊雪”折断,沈却寒灵脉被封,但灵剑与主人之间仍有微妙感应,是以方才沈却寒动怒,死寂多年“惊雪”立马跟着诈尸。
纵然它不会说话,可暌违经年,它还是认出他了。
沈却寒目光下移,看到棺材里还有另一把诈尸的剑,于是顺手将它也捞出来了,旋即目光讶异地凝住:“……这是‘开霁’?”
这把剑完好无损,只是蒙尘日久,此刻落到他手中,竟也有所感应一般微微颤动。剑身比‘惊雪’稍为厚重一些,通身都是青铜色,简洁古朴,靠近剑柄的位置刻有四字剑铭,是为“青冥开霁”,不过以前同门中为了称呼简便,都直接称其“开霁”。
这把跟“惊雪”一起尘封在棺椁里的,正是昔年南风的佩剑“开霁”。
南风站得远远的,并没有靠近他的师兄和旧剑,只艰涩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沈却寒看着两把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从他来松花城第一天就在疑惑的问题的答案。
“南风,”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南风的脸色,低声问,“这座琉璃塔……其实是我的墓,对么?”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这样那样,只有一些贴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