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番外:万里

我还没摁住她 星球酥 7694 字 10个月前

番外: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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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那儿。”

秦渡说。

许星洲那一瞬间, 都僵住了。

到达口外的确是能看到一对夫妻的身影的——他们还挺靠前, 手里举着接机的a4纸,冬天的虹桥t1映着茫茫晴空, 他们的倒影与更多来接机的人挤在一处,分不出彼此来。

许星洲先是看了看秦渡推着的那一堆行李——推车上满满当当的行李箱、免税店扫来的东西,她的第一反应是,我和他真是看起来就不靠谱,一对活体败家玩意儿。

为首的那位败家玩意说:“不用紧张。”

然后他稳稳地,握住了许星洲的手。

那一刹那, 秦师兄的体温, 从他的手心,温暖地传了过来。

那犹如茫茫人世中唯一一盏灯火, 又似是冷漠宇宙里明亮的太空港,坚定又温暖明亮,带着千钧之温暖,覆盖了她。

许星洲的思绪被收回。那一瞬间, 她突然觉得,自己被填满了。

我不应该害怕, 许星洲隐约地想——毕竟见他们这件事已成定局,而这世上, 无论发生什么,秦师兄都不会松开我的手的。

——何况, 是这个年轻的公爵带着她穿过了那么长的迷雾, 把凤尾绿咬鹃从深渊之下背了上来。

是他给了许星洲向日葵与夜空的烟花, 给了她诗歌与宇宙,给了许星洲一个名为‘需要’的、名为‘归属’的港湾。

——是秦渡给了许星洲一个爱她的英雄。

所以许星洲与他一样……

永不会松开她此时握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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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差点,就被自己感动了。

但是接着许星洲就意识到不过就是见个男朋友父母,自己的内心戏多到有点神经病……而见父母这件事终究是逃不脱的,而且感情说白了还是两个人的电影,秦渡的人生是属于他自己的。

——无论是什么长辈,都不会替他生活。

而那个秦渡选择了‘许星洲’。

那一刹那,许星洲终于解开了心结。

她和秦渡双手交握,走向人群黑压压的到达口。

周围人群嘈杂而喧嚣,到达口密密麻麻地挤着人,他们一个个的都背着天光,看不清面孔,可是许星洲能看见那些人身后就是绵延蔚蓝的、华东冬日的晴空。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无论对面是什么人,总之先礼貌一点,说一声叔叔好阿姨好总是没错的!

许星洲给自己打了一下气,心想,如果对面是姚阿姨那样温柔的人就好了。

不如说,如果是姚阿姨就好了……

好想和姚阿姨约一次下午茶啊……

许星洲想姚阿姨想得要命。

秦师兄说:“爸,妈。”

他抬起手挥了挥。

许星洲面颊微微发红,秦渡则把她拽得很紧。他们背着光,许星洲仍是看不清对面叔叔阿姨的面孔,便紧张又充满希冀地道:

“叔、叔叔阿姨好,”她礼貌地一弯腰,抬起头说:“初次见面,我是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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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抬起头的瞬间,就卡壳了。

……

秦渡清楚地知道,许星洲挺怕这次见面。

可是见他父母面这事儿终究是躲不过的,哪怕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秦渡不可能让许星洲一辈子不见自己爸妈,更不舍得她一个人回老家去过年。

许星洲在飞机上时就相当焦虑,手指头冰凉冰凉的,秦渡说他父母来接他们的机时她额头上都冒了冷汗,捏秦渡的手力气之大,连指节都在发青。

到达口闪耀着万丈金光,许星洲看到那俩人,石化在了当场。

他妈妈——姚汝君,还戴着近视镜,和善地问:“来啦?这两个星期玩得怎么样?”

秦渡没打算让许星洲开口,极其有担当地答道:“还行吧。”

然而姚汝君毫不客气地怼了秦渡:“我没问你。”

秦渡:“……”

然而她又和善地问:“星洲,玩得怎么样?”

焦虑的许星洲哆哆嗦嗦,嗫嚅着说:“阿、阿姨……”

秦渡:“……???”

“之前和你推荐的那家鸭川旁边的荞麦面,你们去吃了没有呀?”姚汝君笑着说:“那家店超好吃,我还一直惦记着呢。”

旁边那个眼熟的叔叔道:“惦记就去吃。”

叔叔停了停,又笑道:

“——星洲,欢迎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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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在回去的车上都有点懵懵的。

这辆保时捷许星洲还见过。秦渡以前开过,说是他爸新买的,连车牌号都是同一串。

而那个许星洲暑假时就见过的,非得请她吃顿饭的姚阿姨老公在驾驶座上坐着开车,姚阿姨本人坐在副驾上用眼镜布擦拭眼镜,她擦完眼镜对着阳光端详了一下,又把眼镜戴了回去。

秦渡玩味地看着许星洲,许星洲瑟瑟发抖地抱着自己的小挎包,不安地缩成了一小团——片刻后,秦渡用鞋尖一蹭她的脚踝。

那动作及其暧昧而隐蔽,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色|情意味。

许星洲耳根都红了,懵懵地看着前座的姚阿姨。

她似乎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秦渡看了一会儿,判断许星洲应该是惊吓过度不知从何问起,只得自己开口来问,道:“妈,你没打算解释?”

姚汝君开心地问:“解释什么?”

“有什么好解释的,妈妈就觉得星洲这个小宁很可爱的嘛,”姚阿姨开心地道:“对人又真诚,特别讨周围的人喜欢——星洲,对不对呀。”

秦渡:“……”

秦渡推着下巴问:“暑假?”

姚阿姨痛快点头:“忘年交。”

这都忘年交上了,秦渡求证地望向显然什么都知道的自己爸爸——秦爸爸开着车憋着笑嗯了一声,他又望向显然失魂落魄的许星洲小混蛋,她呆呆地点了点头。

——坐实忘年交。

秦渡不赞同道:“你怎么能坏成这样的?”

“吓到了好吧。”秦渡伸手捋了捋还吓坏的许星洲的毛,不高兴地道:“你就不能早点告诉她?她前几天怕见你们,怕到连觉都睡不着,我天天晚上都得陪她熬到两点钟。”

车穿过高架底下,许星洲呆呆地蹭蹭秦渡的手掌。

秦渡摸上了瘾,又忍不住去捏她的小耳朵——她耳朵红得几乎滴出血来,热热软软的,小耳根后还有个嫩红草莓。

姚阿姨愧疚地说:“那也没办法的嘛——捂马甲需要技巧的,你突然告诉我要带洲洲来家里过年,我总不能跑去跟洲洲说,其实我就是你男朋友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