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非到达庆寿宫时,赵祯已然在座,看见他到来,两人不动声‘色’地飞快对视一眼,一瞥之下已然相互知晓,对方也不知道刘娥在打什么主意。
心里暗暗有些警戒,白世非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刘娥和蔼笑道,“怎地这会儿正经起来了,坐吧。”
“在太后跟前小子焉敢不正经?”白世非轻笑答道,依言落座。
他适时挑了个不痛不痒的话题,与刘娥及赵祯两人闲聊起来,过年时开封府里恁多的热闹事儿,经他巧舌如簧添油加醋地一描述,不时令赵祯哈哈大笑,即便刘娥也笑弯了眼稍。
笑歇时手中茶盏慢慢抿过,容‘色’不为人察地敛了敛,她稍稍回首,对‘侍’立身后的周晋说道,“被世非一逗,我倒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那边派人过去了么?”
周晋上前恭禀,“回太后,已差医官杨可久前去诊治。”
赵祯眼眸眯了眯,好奇问道,“母后说什么事儿呢?”
刘娥叹息道,“先帝的宫人里有位李顺容,今晨来报说染了重疾。”
白世非心口一突,微微垂了垂睫。
赵祯已经接口,“就是当初母后进宫时,‘侍’候母后的那位李氏?”
“可不就是她么,与哀家虽不说是情同姐妹,然而几十年宫中岁月,到如今还识得几位旧人面?总归也有点儿特殊情份,如今回想起来,这些年我也不曾提携过她。”最后两句仿佛言若有憾。
赵祯心窍玲珑,闻言笑道,“母后可是想晋封于她?孩儿听母后的。”
刘娥点点头,又感慨不已,“到了这把年纪,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便是那病病痛痛,一旦病榻缠绵,便不知何时才能够起来了。”转而对周晋道,“传哀家谕,即把旨给拟了,册封李顺容为宸妃。”
白世非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只是他原本便肤如脂‘玉’,那表情又一闪即没,所以在场众人也没觉察到。
周晋迅速去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