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巍要赶在今天之前离开金陵。
北方的局势迟迟不能平定,南方又突然乱了起来,现在留在金陵已经不能获取更多的情报,他只能撤退。其实之前张习文离开的时候就曾问过他是否要一起走,张巍拒绝了。
张习文说:“金陵已不可久留。”
张巍却只当张三少太过谨慎小心。
当时,他觉得金陵正适合浑水摸鱼,再加上杜九帮衬,留下来才能得到更多情报。然而现在杜九逃之夭夭,南边战火已近,张巍知道,是时候走了。
他拆散了手下的各路暗线,命他们或者潜伏或四散,便换上衣帽,遮住自己脸庞,安排好一切正要推门而出。
“张少尉,是准备去哪啊?”
却临在门口,被人拦下。一队人马早就保外在外,似乎恭候多时。
张巍心里一凛,行礼砸落在地。那一瞬间他意识到,晚了,已没有后路可退!只恨自己为何没有早早听从张习文的建议!
他的对手可不会体恤他的心情。
“拿下!”
孟陆一声喝令,张巍便被人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同样的情景,一天之间在金陵各处还发生了数次。奉张的那些暗线,没有一个成功脱身。对时局敏锐的人们,刚嗅闻到空气中的一丝硝烟,还未来得及反应,却已经被人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狡兔死走狗亨,为何要逼我到绝路!我所作所为,乃至烟花厂一案,都是听从上令,绝无私谋。然而我儿却被人掳去,又革除我职位!丘某忍无可忍,今日便向各位讨一个公道。你看看今日那金陵,是不是遍布奉张暗线!你们看这座城内的长官们,是不是早已与奉张勾结!”
当丘谋壬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第一句话后,便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而此时,金陵日报已将这些言论刊在首页,随着报童的散发,估计城内现在无人不晓。金陵百姓本就激烈反奉,丘谋壬的言论更直指孙系高层与奉张共谋!
这一桶脏水乱泼,疯狗乱咬,人们只关心从前城防长官口内说出的□□,没人会耐心去考究真假!到时一旦人心散动,城内便要生乱。而目前金陵城内驻军不足一千,如何压得住动乱。
“这个丘谋壬,我看他是疯了!竟然如此胡言乱语!”市政厅内,一名的孙系将领撕裂报纸,“来人,去捉拿他!”
卫兵们还没来得及行动,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入大厅。
“长、长官!城外不知何时聚集了一支军队,正在围逼金陵!”
“哪里来的军队!我们的人呢?”
“城北大营被一群示威的工人和学生围住,我们又不敢开枪,军队根本难以调动!”
“什么?!”
就在此时,一群着黑色军装的士兵从外冲进来,为首的年轻人露出笑脸,道:“听闻有奉张日奸潜入金陵,为免金陵落入贼手,将军特派我等前来洗清叛贼。”
他一挥手,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便将屋子团团围住,枪口黑洞洞地直对着各位长官。
“各位大人,还请服从安排吧。”
“不,不可能!”有人跌坐在地。
有人认出了这黑色军装所属,绝望吼道:“段正歧,段,正,歧!”
然而局势已定,不可更改。一日之内,金陵易主。
颠倒乾坤,如小儿游戏,这就是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