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父无母,独自居住,能活到现在,靠的并不只是那三寸不烂之舌,还有异于常人的警觉。
可昨晚上,他睡得很沉,竟然全无防备,睡到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身侧。
她没有杀他,也没有抢夺他的食物。
小孩怔愣了一下,翻身坐了起来,借着揉眼睛的动作,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
“娘,我吵到您了吗?”
“没有。”
宋青小摇了摇头,他小小的身体坐在她身边,仅到她胸口,犹豫了片刻,仰起脑袋问道:
“娘饿不饿,要不要吃些食物?”
“不用。”
他露出一种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不安的神情,点了下头。
坐了一阵之后,他坐到陶罐边,像是摸了摸自己储存的食物,最终仍是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等他走了没多久,神识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之后,宋青小这才也跟着起身,钻出了这个地下的窖洞。
小孩的‘家’隐藏在一片坍塌的废屋之中,地窖的门口处以破旧的草席堆挡着。
那草席上传来一股恶臭,她出来时,将草席推开,上面聚集的苍蝇便‘嗡’的一声散了开来,却仍围绕在她四周,不肯离去。
这附近还有几道气息存在,但是都格外的微弱。
整个西区,都散发着一种绝望、死亡、贫穷与疾病所形成的一种恶臭的味道,令得这里的人如同一具具的行尸走肉。
她想起昨晚怕冷的孩子,凭借自己的神识,钻入一间间无主的房舍之中。
这里有不少屋子都是空的,里面稍值钱一点儿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显出一种诡异的死寂。
宋青小钻了几间屋子,中途几次遇到死在屋中的尸骨,她默默退出。
最后终于在一间屋子中找到了一大铺稻草,便将其打包带走。
一天时间,她将这一带转了一遍,将此地了解得十分清楚了,才回到地窖之内,重新调息打坐。
到了天黑时分,小孩一拐一拐的回来了,他今日依旧一无所获。
地窖里点着一盏灯,这是宋青小在一户才死不久的人家里找到的油灯,里面还有少许的油。
灯光将地窖照亮,昏黄的灯光下,才刚回来的小孩有些不知所措,仿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