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眼睛如同星空,像是带着诡异的光泽,令人一望便容易沉溺其中,既是神秘,又是悠远而危险至极的感觉。
被她一看之下,那女人后背发毛,总觉得像是有一股寒意萦绕在自己身后,激得她身上鸡皮疙瘩乱蹿,寒毛直竖。
宋青小嘴唇微抿,打量了她半晌,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突然微微一笑:
“没有。”
这个当年曾经在她心里留下过阴影的女人,多年之后再见时,竟已经不能令她心生一丝涟漪了。
残留在她心里的恐惧印象随着女人谨慎的神情而被抹去,宋青小摇了摇头。
她这一笑,便如冰雪初融,那压在女人身上的无形压力像是瞬间便消失了。
“那倒也是。”女人压力一消失,紧接着便将脸一沉,作出凶神恶煞的神色:“我见过的人,不是罪犯就是受害者,没见过你是最好的!”
她已经不记得宋青小了,也并不知道自己面前的少女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物。
十年过去,物是人非,这些人与她已经没有瓜葛,当初的一些阴影被抹平之后,警卫厅已经没有必要再留下去了。
宋青小又打量了四周一眼,在女人紧绷的神色之下,缓缓离开了此处。
她出了警卫厅后,沿着市政大厅的长衍街往西郊的方向走,当年的她上任的第一天,就在这里接到了第一宗任务。
科技大学依旧热闹,进出的学子络绎不绝,与不远处的西郊形成翻天覆地的对比。
越往西郊走,人便越稀疏。
哪怕还是白天,但西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十年的时间过去,帝国的西郊依旧带着一种糜腐不堪的味道,当年的她最为害怕这种味道,而多年之后,宋青小却发现这种味道兴许只是人心底的一种恶念所散发出的臭。
她慢慢走在西郊的小道上,回忆着自己从有记忆以来,便走过这条路的感觉。
那时的她还十分年幼,母亲酗酒如命,家中债务重重,时常都有要债的上门讨要,说是当年她的‘父亲’遗留下来的债务。
这些人的存在,成为了她童年时期的噩梦,也是她后来性格谨小慎微的理由。
苏五总觉得她心眼太多,行事瞻前顾后,却不知道没有人生来就是这样的谨慎小心,只不过是因为受生活所打磨的缘故。
她住在西郊,没有长辈庇护,能在这样的混乱之中成长,就是因为她逆境之中磨炼出来的性格。
坚韧不拨,哪怕再是绝境,也绝不能令她放弃。
西郊的路带给她的回忆,比警卫厅更多。
在这里承载了她幼年、少女时期的恐惧,同时也成为她人生命运的转折。
她在当年自己被暗杀的小巷站住,站在巷口之时,‘哗哗哗’的雨声又似是在她耳畔响起来了。
宋青小的意识,像是回到了当年雨夜时的一幕。
一个黑影从长巷的另一侧走出,身上带着令人窒息的气息,手中像是握了一把匕首。
他踩着雨水而来,还像是哼着歌,杀气外露。
年少而弱小的少女见到有人过来时,萎缩的侧身闪躲。
但一只手探了出来,刀光闪过,灵气外露,往少女的脖子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捅入——
宋青小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只是双手将气息越来越微弱的银狼抱住。
少女恐惧的神情、绝望的眼神涌入她神魂之内,一道强大的意念传达进她意识之中:救我!
那是来自于她心底的呼救,已经压抑了十多年之久。
但她却只是平静的站在原地,面对那少女惊恐的眼神,不为所动。
‘噗嗤!’
刀刃捅入喉间,久违的痛感从宋青小的脖颈处传开,血液喷溅而出。
混杂着雨水、杀气迸射开来,化为一种浓烈的血腥气。
那哼着歌的男人手微微转动,灵力透入匕首,破坏她的生机,务求一击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