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微动,祈铭无声地骂了个脏字。和罗家楠待的越久,彼此间的习惯就越接近,只不过他没对方那么张扬、直率,身为高级知识分子的骄傲也不允许他肆意用脏话来发泄情绪。
自打当了爹,张金钏最听不得孩子出事,不免惋惜而叹:“都是孩子啊?”
“嗯,只有一名初中部的老师,其他都是学生。”杜海威说着,伸手向祈铭要回手机,“祈老师,这次毒理检验的任务很重,我给你分四个人手,你自己挑。”
“把曹媛给我就行,其他人,你定。”
撂下话,祈铭又将视线投向车窗外,避免被其他人看出自己情绪低落。其实藏不住,平日总是神采奕奕的眼睛此时却暗淡无光,脸上也不见血色,看着没有一点精神气儿。杜海威知他为罗家楠的事心烦,本想用工作上的事来让他分分心,可看眼下这个情况,除非下一秒罗家楠立刻蹦到祈铭眼前,否则低气压还得持续。
不过他相信,以祈铭的专业素养,绝不会因为外界因素的干扰而出现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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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外面停满了车,操场和教学楼里乌压压全是人。大部分是学生家长及亲戚,收到消息来学校讨说法的,责问校方这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投毒。除辖区警力外,周边大部分警力都调派了过来,在学校食堂外面拉起人墙,里面的厨师和帮工一个也不敢放出来,一是防止嫌疑人逃脱,二怕家长情绪激动发生群体冲突。
自出事以来,校长如坐针毡,却一步不敢离开办公室。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家长,群情激奋吵吵嚷嚷,他出去准保挨打。要不是县公安局局长亲自堵门,那群家长已经冲进来把他拖出去游街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在家长们看来,校长非死不足以谢罪。
到了现场,陈飞安排苗红和胡文治各带一组人,对相关人员进行询问。彭宁蔫头耷脑地跟在吕袁桥身后,走着走着没注意前面停了,“哐”的撞上吕袁桥后背。
吕袁桥回过头,看他那副颓废的模样,柔声安慰:“别想太多,你师父很快就能回来,我们信他。”
罗家楠不在总好像缺了点什么,大家都有这个感觉。想来彭宁的郁闷程度必定仅次于祈铭,毕竟是他师父,刚跟没多久就“进去”了,还是那样不堪启齿的缘由,他这做徒弟的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主要罗家楠平时那套不服管的做派,容易让不够了解他的人误会他会做些出格的事情。
这种时候只要没人落井下石就是好事。
“我也信楠哥,但是……”彭宁惆怅叹息,“反诈的同事这两天都在跟我打听他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以前都经历过些什么……我想挺他,可我没有底气……吕哥,我心里难受。”
犹豫了一下,吕袁桥抬手胡撸了一把对方的头毛:“行了,不难受了,这几天你就跟着红姐好好干,干出点成绩来,等你师父回来了,也让他高兴高兴。”
“谢谢吕哥,让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