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宜无话可说。憋出一句“我好奇死了呢。”
杜鹃一笑,忽见赵晴匆匆走来。“姑娘。”
杜鹃忙问:“怎么样?”
“林秀才他……”
赵晴不知怎么描述林春表现,只觉不好。
杜鹃正要说话。两边回廊忽然喧嚣起来。
她抬头一看,只见院子对面倒座屋内疾步走出一个人,手上拎个大包裹,匆匆往院外走去,正是林春。
此时廊下聚集了无数贵女和丫头婆子,见他铩羽而归,都哗然而躁:
“哎哟,林秀才怎么走了呢?”
“他不是说没人开得了吗?怎么全被人开了!”
“那是他吹的。你还真信了。”
“就是!他当兰桂会的姑娘都是平庸的呢。”
……
杜鹃听见小姑娘们七嘴八舌说些解气和嘲讽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果见林春脚步一顿,身子僵了一瞬,却并不回头,而是加快脚步离去,顿时四下里笑声更大了。
那萧索的背影硬挺着、支撑着,消失在院门口。
杜鹃泪水盈满眼眶,就要不顾一切冲上去喊回他,或者站出来向所有人宣告:她就是靖安郡主,除了她,这里没有人能打开他的盒子!
这时候公开身份怎么样?
后果怎么样?
她觉得脑子一团糊涂,都想不清楚了。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林春早走不见了。
杜鹃眼一闭,面上滚下两滴泪。
林春,他怎么受得了?
那梳妆盒绝不仅是供女子梳妆用的盒子,乃是集书法、绘画、雕刻和机关于一体的艺术品,还有里面那些图纸,连皇上也不敢强逼他,只命沈祭酒等人集思广益开盒,林春今天是想靠它来挣荣光的,可是却被她一手给破坏了。
张圭回京,他一定知道了她被掳的事。
那么今天会上开启盒子的就不会是她。
这比什么都更容易打击他!
正伤心难过,偏旁边窗内传出几位夫人评林春的声音:“太年轻了。会些雕虫末技,就兴得不知天高地厚。这兰桂会虽是给小姑娘们玩的,然她们哪一个不是被名师教导多少年?他就敢小看!”
“到底出身寒门,没见过世面。眼界窄也难怪。”
雕虫末技?
真是比乡下蠢妇还无知!
杜鹃心中冷笑回应。
“原来你对他动心了。怪不得那么了解他,能开他的盒子,还让丫头对他说那些话。可惜的很,你对他的这份情义要付诸东流了。”
秦嫣出来,见杜鹃流泪心中一动。在她耳边轻语。
杜鹃现在心情很不好,相当不好。
她转身面向秦嫣,脸上还带着泪痕,也不擦去,也不尴尬掩饰,就这么含笑凑近她脸庞。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你真是皇上孙女?这样狭隘自以为是,偏偏还装出一副端庄大气的模样,你知不知道自己看上去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