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霆看见胡家大小姐,怒骂道:“贱妇,都是你的好兄弟,背信弃义,才害得我洪家满门被灭。还敢来见我?胡钧出卖亲父亲叔亲兄,苟且偷生,真天下第一猪狗不如的畜生……”
他仰天大笑道:“你们等着吧!三弟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会回来找你们的!胡家、张家、郑家……你们等着吧!”
胡家大小姐泣不成声,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刀抹了脖子。
原来她早就存了死志,因而携了短刀来法场,要陪丈夫共赴黄泉。谁知来后一句贴心安慰的话也未听到,却惹来一顿骂。当下不再眷恋红尘,一死了之!
幸亏身边一人及时出手,才救下一条性命,却是秦枫。
胡钧因不放心,也跟了大姐过来。
见此情形,惊出一身冷汗。遂站起身对洪霆骂道:“不忠不义的东西,你们自己干的好事,还敢迁怒发妻!”
洪霆见妻子自刎。也惊呆了。
怔了好一会,才冷笑回应道:“你这种不知信义的小人,如何能体会我等心思!我洪家本就贵为郡王,何须改朝换代?都是我父得宁王救命之恩、知遇之德,才舍弃荣华。铤而走险。若不然,二十年前。宁王将襁褓中的秦霖托付时,就向皇上告发,岂不是又立大功?若是如此,与你这等小人又有何区别?”
周围观刑的人听了,窃窃私语,看向洪霆的目光甚为同情,而对胡钧却指指点点,鄙夷不屑。
胡钧气得面色潮红,胸膛剧烈起伏。
在场的刑部尚书汪正松大怒,喝命人堵上洪霆嘴巴。英王尚未到来,此时断不能出事。
却被一人上前阻止了。
“哦?荣郡王如此有情义,那为何我师父救了他性命,不见他报答,却反而掳去师傅的外孙女,借以达到他谋反目的?”
原来是秦枫。他替胡家大小姐诊治包扎完毕,站起身来,正好听见洪霆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便上前喝问。
洪霆哑口无言,嗫嚅不能答。
当日,定下此计也是不得已:若掳别人,绝没有在新婚当日掳去新娘能令白虎将军和玄武侯方寸大乱。
“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们的人并不曾伤害郡主。”
他只能如此辩解了。
秦枫犀利指出:“不过就是利欲熏心罢了,你又何须掩饰?荣郡王若真替宁王着想,就不该挑唆洪霖谋反。他如此年纪便被皇上封为青龙将军,何等器重!便是我等皇室中人,如赵王、肃王和本王,也不过是闲散王爷罢了,怎抵得上青龙将军手握重兵,被倚为国之柱石?想必宁王在天有灵,也会感激你父子。却偏不知足,定要唆使他谋反,终于陷他身败名裂,还敢说是报恩?”
又转向胡钧道:“胡将军是不是小人暂且不论,然他救了胡家满门,对胡家祖宗而言,乃是大孝;他勇于出首,避免一场内战,对天下百姓来说,乃是大仁。岂是你这等人可以非议指责的!”
胡钧顿时眼窝发热、鼻头发酸,竭力忍住,才没落泪。
汪正松等人听了,则不住颔首点头。
洪霆瞪眼怒道:“青龙将军算什么?这天下本就是宁王的,先皇明明立宁王为太子……”
秦枫厉声打断他的话:“这天下是我秦家的,不是某一个人的,岂能容尔等胡作非为?宁王输给了皇上,此乃天数!若当今皇上有纣、桀之暴,他洪霖有汤、武之仁,方可言天命人心。如今国家承平,你父子却逆天而行,上愧对皇上倚重栽培,下愧对洪家列祖列宗,既陷民众于水火,又有负宁王托孤之厚望,正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汪正松猛拍桌案,激动地站起身来大喝道:“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