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椒大叫不依,周菡则愣愣地看着她。
正说笑,黄豆跑了来,对板栗和葫芦道:“侯哥,前面有人找你和大哥。”
众人听了一愣,随后看着板栗大笑起来。
气得板栗狠敲了黄豆脑门一下,怒道:“几年没打你,你皮痒了是不是?”一边扯着葫芦急急忙忙就出去了。
黄豆捂着脑门跟在后边。
下午,周夫子从宫中出来,便带着周菡周篁回到周家老宅。老管家早收拾出两个院落,一应都预备妥当,炕也烧起来了。
晚上,周菡一边伺候爷爷泡脚,一边禀告道:“爷爷,紫茄请我明天过去帮忙呢。郑婶子家刚从乡下搬来,又是头一回办这样大的喜事,事儿多,我是该去帮一把的。”
停了下又道:“红椒和刘蝉儿都要去的。小葱要照看张家,不得去,说是过两天再去。”
周夫子点头道:“去罢。爷爷这两日也要会会老友,有篁儿跟着我就好了,不用你陪。”
周菡忙点头,摸摸爷爷的脚热乎了,便令周篁端了洗脚水去泼,自己扶他上床。宽了外衣,盖上被子,却把一只腿露在外,按紫茄教的法子帮爷爷揉捏腿脚。
周夫子本是捧着书在看的,这时丢了书,对孙女道:“菡儿!”
“嗳!”周菡头也不抬,只顾揉捏他脚板。
周夫子有些怜惜地看着她,却没有犹豫,轻声道:“今日爷爷向张槐和郑氏问起玄武侯的亲事——”
周菡一震,虽然没有停下手上动作,却完全没了章法,只胡乱揉搓着那脚板。
“郑氏言道,玄武侯心有所属,因此暂不敢帮他定亲……”
心有所属?
周菡终于停下按摩,满脑子乱哄哄的,茫然无措地想——
会是谁呢?
好一会,她才怔怔地问:“为何不帮他娶心上人?”
周夫子道:“这人他不能娶、求不得。郑氏是极重子女心意的,便不以亲事去烦他。但他们也没把话说死。可是爷爷却以为,此事不可莽撞,因而就打消了结亲的念头。”
他的声音幽幽的,在静夜中极其缓慢绵长。
“情之一字,最难琢磨。今日爷爷表露了心意,张槐夫妻定会将此事告诉玄武侯。将来。若玄武侯放下这段心事,能主动求娶你,那便无事;否则,他未必是你的良配。”
守着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这是自讨苦吃。
老人家叹了口气,不知怎样跟孙女解释这其中的关窍。
周菡愣愣地看着摇曳的烛火,说不出一句话。
周夫子觉得脚有些凉,忙缩进被子,又将周菡拉到床沿坐下,吩咐倒水回来的周篁:“你自去歇息。爷爷跟你姐还有话说。”
周篁忙答应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纳闷地想。是什么体己话,要背着自己这个孙子说呢?
这小子好奇心强,出去后,并不去睡觉,却站在外间偷听。屋里两人都是满腹心事。竟然没有在意。
“情缘,可遇不可求!当年,你奶奶陷爷爷于那般绝境,你知道爷爷是怎样脱身的?”
周菡随口问道:“怎样脱身的?”
她都不知那声音是自己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