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裴煦喊住他们,很火大地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仲居瑞把蛋糕放下,反身拉住裴煦,让他别多事。
那女的撇着嘴说:“呷,同性恋。”
裴煦挣开仲居瑞,抱臂说:“我又看不上你秃头啤酒肚的老公,碍着你了?”
仲居瑞冷着脸说:“差不多行了。”
他把裴煦拉回屋子,冷冷地看那两人一眼,“砰”地把门锁上。
“变态还噶有理。”那女的嘟囔着,声音不大不小从门缝里钻进来。
仲居瑞刚搬来的时候,那对夫妻还算客气,知道他是A大的学生,自己家孩子有点不会的题目,还敲门送两个苹果梨的,拜托他教一教。后来裴煦常来留宿,他们也常在走道碰上。
那对夫妻一开始以为他们是亲兄弟,后来越看越不像,问起仲居瑞,仲居瑞说是朋友,他们没多想。有一天,他们儿子说,他看见对门的两个哥哥在亲亲。
“你在哪看见的?”
小孩指一指木头门的缝隙。那缝隙的位置很刁钻,只有小孩蹲下才能看到一星半点。刚才他没什么好玩的,忽然发现木门里透出光的缝隙,投在黑漆漆的走道里。他好奇地凑上去,看见两个哥哥搂在一起。
这阿姨就明白了,什么朋友,原来是那种朋友。再一想,难怪那个小屋子从来只有一张床。
“以后不要去问他题目了。”
“为什么?思考题你又不会做。”
“你自己不会动脑子啊?少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第二天晚上,仲居瑞下班回来,向往常一样点头致意,被甩了一个大白眼。他一头雾水,没好意思问,时间长了,他也就明白了。然而本质上,也只是一个对门的邻居,如果不是因为这老公房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连招呼都不会打。仲居瑞挺无所谓的。
他知道裴煦这方面一直很暴躁。这个理想主义者认为自己没错的话会更加嚣张。仲居瑞不想惹事。
裴煦沉默着脱下鞋,踩到软绵绵的地毯上,问:“他们跟你说过难听的话吗?”
“没有。”仲居瑞心想,人家避之不及呢,哪会搭话。
裴煦“嗯”一声,故作轻松地说:“他们找你麻烦,你就跟我说。”
仲居瑞笑着说:“干嘛?裴特刚要给我出气啊?”
裴煦看出仲居瑞想缓和气氛,自己也不想破坏生日的氛围,顺嘴道:“我又不是黑社会,想什么呢你。我顶多给你一个肩膀,让你在我怀里哭吧。”
蛋糕盒打开。
好漂亮的蛋糕,散发着甜香。
裴煦插上一根蜡烛,发现他们俩没有打火机,外头天气好冷,两个人不想再披上外套出去。仲居瑞索性就对着没有点燃的蜡烛直接许愿了。
他闭着眼睛,不知道许什么愿好,一抬头,看见裴煦很专注地看自己。
仲居瑞想,原来柔情万种的眼神是实体的,能让人感觉到的。
他不想许愿了。人太贪心总是没好下场。这几天天气干燥,裴煦忍不住舔唇边,嘴唇看起来嫣红绵软。
仲居瑞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他凑上去,咬到裴煦的嘴唇,重新闭上眼。他的鼻尖碰到裴煦的脸颊,感到触碰的那一点尚未被室温捂热。只有唇上这一点稀薄的暖,构成他整个冬天的温度。
小单间里虽然没有厕所,倒有个极小的淋浴间,每次只够站一个人。热水器还算给力,就是通气做得不好,每次洗澡,水雾都弥漫整个屋子。
裴煦洗完出来,从桌上吃得七零八碎的蛋糕里挖出一块残存的奶油塞进嘴里,坐在床边擦头发,心情颇好地哼着歌。
仲居瑞洗澡比他快,裸着身子一身水汽地走出来,被冻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