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特刚此人完全没有脸皮这种东西,扯淡信手拈来,从不需要心理建设。
裴煦托着腮想了一会,还是没能想到今晚要发什么骚扰邮件,果然艺术创作的源泉被几通电话打扰后,也会暂时枯竭。
他取出自己的轮滑鞋,问姜瑜:“你那双新轮滑呢?说想学,买来从没穿过的那双。”
姜瑜踩着拖鞋,从门后一堆杂货里抽出一个鞋盒:“干嘛?”
“借我。”
裴煦一手提着两双轮滑,一手抱着啤酒瓶,侧身从没关好的门缝钻过去了。
裴煦寝室离仲居瑞不是特别远,但是轮滑鞋颇有斤两,还是让裴煦有点气喘。他坐到路灯下面,拨打电话。
仲居瑞正抱着手机全屏观看裴煦,忽然一通来电震得他耳朵疼,手忙脚乱地接了电话。
“喂?”
“仲老师,我今天没有能写出让你感动的情诗。”
“以前的也没有让我感动。”仲居瑞看一眼下面吃得很嗨的室友们,灵活地下床,走到洗衣房偷偷接电话。
“怎么会,我直觉告诉我,你蛮欣赏我写情诗的才情的。”
“我有病啊我欣赏。”仲居瑞趴在洗衣服的窗户上,看见寝室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或狂奔去浴室,或刚自习回来锁自行车,每个人风风火火,只有一个眼熟的背影,显得特别无所事事。
——这个背影拿着手机,右手边不远处垃圾桶堆着拆完丢弃的快递盒,左手边两只猫在打架,夹在中间宛如老僧入定。
仲居瑞一边应付电话,一边下楼。
“你到底有事没事?找我干嘛?”
“你谈没谈过恋爱啊?没见过人家晚上都要煲电话粥吗?”语气里是鄙夷。
“没谈过。”仲居瑞推开宿舍大门,往裴煦那走,“但我也没见过跑人家楼下煲电话粥的。”
声音不止从电话里传来,裴煦回头看,仲居瑞嘴角含笑对他一挑眉。
裴煦做作地捂胸口:“不要笑了,我疯狂心动。”
仲居瑞于是立刻变回死人脸。
“这边蚊子真多,脚踝咬了个包,好痒。”裴煦有点撒娇地说,“你给我挠挠?”
白皙的脚腕的确有个红肿起来的包,仲居瑞假装要系鞋带蹲在裴煦跟前,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这边,飞快地把包掐了个十字,又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裴煦拖着尾音说:“诶,疼。”
“真的有用,掐个十字就不痒了。”仲居瑞双手背在身后,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大庭广众之下去揉一把裴煦头发的冲动。
裴煦露出头顶一个发旋,从背后摸出两瓶啤酒,递过去一瓶,表情十分讨好:“跟我在一起不亏的,你看我讨饭讨来的酒都分你一瓶。”
仲居瑞只当这是在胡诌,探头看见裴煦身后还有两双轮滑鞋,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去轮滑社?你上次不是说退社吗?”
“退了啊。但是今天想邀请你跟我刷街。”
“我还是很小的时候玩过双排轮滑,单排的我可能不太行。”
“没事儿,这会都十一点多了,等到十二点往后,非机动车道上根本没有人,有很平坦宽阔的路给你练习。找到感觉就会了。”
“那我们这会干嘛?还有四十分钟。”仲居瑞问。
裴煦沉思了一下:“我们找个没有蚊子的地方喝完啤酒,然后就酒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