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妃一个腿软,差点瘫倒在地,好在被恒王给搀扶起来。
此时的他已经不是王爷了,只是大周的子民赵镇。
“不知……”他看向周钰。
“我姓周!”
“周大人,草民在城中还有一处两进的宅院,那套房舍可否留给草民?”
“仅此一处?”周钰扬眉问道。
“仅此一处!”赵镇点点头。
“那我就做主,将那套宅子留给你们,两日内你们将府中的账目整理后和知州府交接,然后搬离王府,日后这座王府将会作为恒城的学堂,供当地孩童读书。”
“是!”
“另外,你手中若是有田产,可以带到知州府,按照市价换取银钱,有了这笔银子,足够你们一家过着富家翁的日子了。”
周钰没有此处多留,转身带着姚将军去了知州府。
恒城的国土要收归,势必要当地的知府代劳,他也不怕本地知州暗中动手脚,毕竟之后朝廷会下来暗查,一旦发现有中饱私囊的,依照陛下的脾气,必死无疑。
大军撤离,赵镇对身边的几个人道:“如今你们也看到了,我以不再是王爷,若是有想离去的话,我无意阻拦,想要留下的话,恐怕要跟着我吃苦了。”
王府的府兵自然不能跟着赵镇离开,庶民豢养私兵,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他心里门清。
府中的管家以及跟在赵镇夫妇身边的几个小厮丫鬟,却跪下来,说是要继续跟随他们左右。
如此一来,赵镇走的时候除了带上家眷,就是管事和七个小厮丫鬟,再无其他。
“琴音,府内有多少田产?”
“大概有五千亩左右。”张琴音道:“都是良田。”
“如此看来,那我们的能够带走四万两银子,这些也足够咱们一家过得舒舒服服的了。”赵镇已经知足了,这些因子绝非小数,家财万贯,富翁的标准了。
“是!”张琴音点点头,能不能做王妃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至少丈夫和儿女都还在。
“后宅那些女子全部遣散了吧,孙姨娘给我生了个女儿,带走她们母女就好。”
“……”张琴音心里顿时酸酸的,甚至还对女帝生出了丝丝的感激之情。
他是王爷,后宅里的女人有七八个,孙姨娘是在她怀着嫡子的时候,从自己丫鬟里提起来的,其他的都是当地的官僚和富绅送的,王爷虽然偶尔也会宿在她们房里,却始终都让她们喝着避子汤。
即便如此,看到这些女人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现在好了,那些女人都会从她的眼前消失。
至于孙姨娘,这是没办法,毕竟生了个女儿,她又不是养不起,带走就带走吧。
王府,在这两日算是热闹起来了。
尤其是王府内的家丁奴仆,纷纷收拾细软准备逃离。
可是他们逃离王府的时候,却遭到了兵士们的阻拦,强制性的检查他们的包裹,不符合身份的都不能带走。
这一检查,倒是查到了不少夹带,很显然是从王府里顺的。
赵镇用一日的时间和家里人整理衣物,次日就带着随身物件,离开了王府。
周钰接过厚厚的一叠田契,检查了他们带走的东西,让人放行,只交代赵镇明日自可去知州府领取银两。
“赵公子!”第三日,赵镇带着管事和仆役来到知州府,取走了足足五个大箱子的白银,临走的时候却被周钰给叫住了。
“周大人有何赐教?”赵镇回身,抱拳问道。
“陛下没有对你们一家如何,其他的人自然也不能随意欺辱你们,若是有本地百姓或者官僚富绅落井下石,赵公子自可不必忍耐,只管告到官府。”他扫视了一圈堂内的当地官僚,“若是连这点正义,官府都不愿伸张,那么他们的官也就做到头了。这一条,不仅仅适用于赵公子,恒城……不,现在已经叫琅琊了,琅琊的所有百姓也在其列。官府不作为,你们自可联名上书告上京师,以陛下的脾气,只要证据确凿,贪官污吏,以及不作为的地方官僚,都难逃一死。”
“……”堂内的所有官僚,齐刷刷的打了一个寒颤。
赵镇看着周钰那张清隽的面庞,一时间心里有些酸涩。
为南离的覆灭,也为大周的新政,两厢碰撞,百感交集。
“草民多谢大人!”他抱拳深深作揖。
“赵公子慢走!”
“草民告退。”
琅琊,琅为美玉,而且还直冲女帝的名讳,可见她对这个地方的钟爱。
至少在赵镇看来,琅琊比起恒城要来的好听,不过两个地名的寓意都不错。
只是恒城听起来要直白的多,琅琊则是有很美的意境在里面,略胜一筹。
周钰随后又敲打了当地知府一番,这才在两日后和姚将军一起继续赶往长安。
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赵镇这里妥协了,其他的藩王恐怕很难接受现实,所以他带的这支十万大军,就派上了用场。
盛京那边,追随谢琅的朝臣,也已经开始打点家私,开始往长安出发。
一时之间,盛京这边倒是空出了不少房子,不过盛京城的知府依旧由徐挺担任,他对此是很满意的,这里好歹也是徐家的根基,作为旧都,陛下定然不会忘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