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昱用丝绢点点唇角,随意吩咐道:“你去渡口看看,船备好了没。”
因早已答应了沈游方一同前行,沈游方也应下一干用度,故渡口的船,自然是沈府的船。李庚年面无表情看着齐昱:“皇上您是认真的?”就不怕我再揍他一顿?
齐昱叹口气支头,将受伤的左臂横在桌上:“自受伤以来,朕日日担惊受怕,恐舟船行泊之事,亦有险情,还是你去看看,朕才放心。”
李庚年认真地冷酷,向他摇了摇头。
——臣蹲在对面屋顶上,天天见您同温员外好。
——那时怎没担惊受怕?
啧啧啧,皇上,沈游方,究竟给了您,多少钱?
啧啧啧,家国的悲哀。
温彦之看着李庚年走出去,又扭头看了看齐昱,笑了一声。
齐昱啧道:“笑甚。”
温彦之止了,忍着道:“忽觉你方才那般,像极了我父亲。”
“你也敢大不敬了。”齐昱拿起桌上的小药盒子砸向他去:“上行下可效,你当说是你父亲像朕。”
药盒子落在温彦之衣摆上摊开,温彦之笑着,想起父亲,轻叹了一声:“也不知父亲如何了,此去殊狼国应是已然一月。”
齐昱点了点头,“半月前崔蒲递了折子回来,谈判之事还算顺利,想必是好的,你无需忧心。你父亲那般头脑,还有你大哥、赵黎在,怕个甚。”
——说得像是去欺负人似的。
温彦之终是又笑了,摇了摇头,只同他一道收拾了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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