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温彦之一想起此事,不由眉毛都皱起来,“船坊画师皆是饱学之士、经世之才,皇上叫微臣带十个武士去船坊,微臣便不是像去观摩的……”
“像是去打劫?”齐昱拉他的手,觉得他这么气鼓鼓的样子很好玩,“朕这不是担心你又被什么张公子王公子给逮了么,且还有吕世秋那回事,你头上那疤都还没落呢,这还敢不带人去?”
温彦之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但还是,很想去看船。且,想风清云雅地去。
这神情落在齐昱眼中,好似春花秋月涤入深井。他终于站起身来,叹了口气:“罢了,还是朕陪你去,叫上两个暗卫便是。”
“真的?”温彦之眼睛一亮,立马拉起齐昱的手就往外走。
——如此激动?
齐昱苦笑着摇了摇头,只觉温彦之近来是活泼了不少,竟喜欢上拉人了。
可,为何,还是不亲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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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往东七八里,便是胥州最有名的石庆船坊。胥州是商贾汇聚之地,往来贸易多如鸿毛,商船、客船需求甚繁,更再往东行便是汪洋,东海水师的战船亦皆由此出。
一路上温彦之如同考了举等放榜的试子,又如盼着归夫的孤身妇人,一时半会儿就撩开车帘张望,不停问“到了没”、“是这儿吗”,齐昱靠在马车壁上看着他坐立难安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
——君子风仪你还要不要了?说好的“谨言慎行,岿然而如山也”呢?
又想起沈游方之前带来的那两张裴翀的船造珍图尚未交给温彦之,齐昱觉得,待有一日温彦之手指尖碰到那两张图纸的时候,估计能立时一蹬腿,欢喜得晕厥过去。
掐人中都不见得能掐醒。
哎。齐昱摇了摇头,只觉相比图纸、船造而言,自己在温彦之心中的分量……
呜呼,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