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就想起了今早那杯甜到发齁的红枣枸杞茶,登时很想把李庚年叉到大理寺里去轮一番老虎凳。
温彦之此时嚼完了虫草,用茶水漱了口,扶了扶头上的纱布,道:“皇上,天色不早了,微臣……咳,也要歇息了。”
明明是逐客令,可齐昱一听他这么说,却像是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一句首肯似的,径直起身将他打横抱了起来:“那我们就歇息。”
——微臣,明明说的是自己歇息。
温彦之窝在齐昱前胸,红着脸:“皇……上,微臣,身体不适,若是将病气过给皇上……”
“那就过给朕。”齐昱走了两步将人放到床上,“方才带你回府就已给你洗漱过了,直接睡罢。”
温彦之躺在床上瞬间全身僵硬:“给给给微臣洗过了?谁洗的?”
齐昱把他的靴子扯掉,又笑吟吟地脱了自己的,长身侧卧着看他:“自然是朕。”
温彦之无声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全新的衣裳,脑中忽而热血满溢,不自然地扭了扭,“……哦。”
“‘哦’是什么意思?”齐昱往近前凑了凑,快要同温彦之贴在一起。
温彦之吞了吞口水,直挺挺转过头去面壁,语气怪怪道:“睡……吧。”
齐昱脑袋枕在手臂上,闻见他后脑勺纱布上还透着草药味,此刻虽然心中有些邪火,却也勉力压下去了。他起身吹了床边的绢纱角灯,拉过薄被给温彦之搭上。
温彦之背对着他,卧得方方正正,就连睡觉,背脊都是笔直的。
——果真是宗家教得好。齐昱忍着笑,脱了外袍,也牵过被子的一头搭上胸膛,就那么看着温彦之的后背,感觉心里暖融融的。
不知这么看了多久,齐昱正觉得睡意渐渐席上来时,面前的人竟然突然转过身来。
窗纱透进的月光照得人脸汛白,那双眼睛还晶亮晶亮地看着他。
齐昱瞬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