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舍人,爱香?”齐昱一边拿起御笔点朱,一边问。
温彦之端端正正地又跪下,板正地说道:“回禀皇上,此乃内史府纸笺的香气,并非微臣身上的。”
齐昱奇怪:“左舍人从前,也没有过此香。”
温彦之道:“禀皇上,内史府存放史册、实录太多,笔墨气味过重,很是熏人。今春大家将御花园里落下的各色梅花滤出花汁,送去造纸坊混在纸浆里,故从三月起内史府的纸笺都换成了此种,正好借每季的落花,压一压笔墨味。左舍人说皇上不喜熏香,当职时便还用原本的旧纸。”
齐昱恍然,目光落到温彦之身上,笑:“谁的主意?”
“禀皇上,是微臣。”温彦之回道。
齐昱唤来周福。
温彦之仍旧木木地跪在堂下。
齐昱道:“赏。”
温彦之愣了愣,一时忘记要叩谢,待想起来了,立即伏身道:“微臣谨代内史府,谢主隆恩。”
可神色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起来罢,”齐昱心里叹了口气,继续批奏章,“内史府笔墨熏人,朕尚且第一回听闻。有劳温舍人想了法子,让众卿得以好受些。是朕要谢过温舍人。”
温彦之接了周福赏的一盘子碎金子,只觉沉甸甸。
周福和气道:“温舍人,您可坐在那边屏风后录事。”
温彦之顺着他手指方向一看,点头谢过,便静静地挪到了屏风后。
坐定之后,他仔细数起了盘里有多少颗碎金子。
周福:“……”三十两碎金子,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