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某人当场表演“医学奇迹”,一时间场面简直是震悚又离谱。
夏星池满脸的眼泪还没擦干净,吼完后心情如过山车似的一会上一会下,百感交集。
先是差点被黎乘渊这个混蛋给吓死,就差难过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
紧接着又被他垂死病中惊坐起的骗人行为气的恨不得磨磨牙咬死他。
可说到底,最多的还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只要他能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夏星池咬牙,看似暴力实则很轻的把黎乘渊推倒在病床上。
虽然某人不至于要死了,但虚弱是真的虚弱,身体一点也吃不住力气,这身娇体软的架势,只轻轻一推就直接倒在床上。
夏星池没想到轻轻一推他就倒了,立刻先心软愣了一下,但紧接着又咬牙攥拳,作势假装要给他一拳。
不料黎乘渊又开始碰瓷,刚一倒下去就面露痛色的皱起眉,似乎是疼极了的闷哼一声。
眼睁睁看着他的额头泛起冷汗,夏星池当即被吓了一大跳,别说再找他算账了,现在单单是再多骂他一句都舍不得。
“你、你别装啊,”夏星池只忍了一会,就忍不住担心问,“哪里不舒服?”
黎乘渊却不说话,只是又露出那熟悉的凝视表情,许久后才盯着夏星池低声道:
“什么时候去领证?”
夏星池:“......?”
这只心机大猫绝对是故意的,仗着自己现在是需要被身心呵护的伤病人员,竟然还敢大胆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来都暂时忘了计较刚刚的事了,现在想想还是很可恶。
又是被骗着掉了那么多眼泪、又是一口答应下领证结婚。
最气人的是,居然还被引诱着那么主动又热烈的长吻了那么久。
夏星池想到这里不由得脸红,唇边的温凉仿佛还在。
他立即不敢再看黎乘渊,一边气鼓鼓说着“谁要和你领证!”,一面逃跑似的飞快溜出房间。
黎乘渊望着他惊慌失措的背影,不由得淡淡一笑。
。
尴尬窘迫而把自己团成球的小刺猬藏了没多一会,医生就把担架床推了进来。
夏星池竖着耳朵听到声音,幸好早有准备没缩在病床上,而是在离得远远的沙发上。
他转头面对沙发背,掩耳盗铃似的假装自己不存在,仿佛他看不见黎乘渊的话,黎乘渊就同样看不到他。
越想越觉得尴尬又后悔,真是鬼迷心窍了,刚刚到底为什么要亲某人一口,现在完全无法面对他了。
此时却听到一个护士小姐温柔说:“黎先生,您脱了衣服转过去一下,后背上的伤该换药了。”
夏星池闻言立即一愣,这才想起他的背上是有伤的,而且估计是伤得不轻,难怪刚刚推他一下都把他疼的脸色煞白。
......等等,脱了衣服?
那黎乘渊不就被人给看光了、摸光了吗!
“等一下!”
夏星池不再装睡了,连忙跳起身来,冲上前去商量道:“您看能不能让我给他换药呀?”
护士小姐露出犹豫的表情,毕竟黎乘渊背后的伤口创面大、情况和换药的步骤也复杂,一般人可能完成的不太好。
“他......他不喜欢被别人看,也不喜欢别人碰。”
夏星池硬着头皮扯谎,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对他家大猫有这样奇怪的强占有欲。
话一说完,黎乘渊的目光中随即有些许玩味的看了过来,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夏星池被他看的尴尬加倍,连忙抄起枕头盖住他的脸。
护士小姐还是很通情达理的,而且一眼看出小情侣之间的腻歪。
她当即笑了起来,却又跟着假装认真的说:“这工作可不简单,那就辛苦家属来动手啦。”
说着,她拿起各种瓶瓶罐罐认真教夏星池怎么用药,明显比方才紧绷到有些严肃的态度轻松不少——
盖住黎乘渊的脸,两人就可以共同表演“看不见他的话他就不在”的掩耳盗铃,护士小姐也就不那么紧张、害怕这位大佬了。
夏星池本就多才多艺、什么职业都有点经验,一学就会。
等到护士离开之后,他立即掀开枕头,凶神恶煞说:“美人,还不快给爷把衣服脱了!”
说完又想起黎乘渊身上有伤、动作不便,于是干脆撸起袖子假装粗鲁的上前去扒他衣服。
黎乘渊抿唇,无奈看着夏星池,最终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又轻抚他的眼睛:
“怎么又没好好睡觉?”
夏星池被冰凉的触感摸的往后一缩,眨眨眼睛,这才发觉自己像个红色眼睛的兔子了。
“没事,补一觉就好了......所以,那你还敢惹我更担心!”
某人简直是为了领证结婚而不择手段了,谁敢相信这位国民级别的男神居然这么心急恨嫁?
夏星池坐在床边,眼看着黎乘渊脱下病号服之后的后背。
他本就是冷白到有些病态的肤色,一向线条漂亮的背上此刻满是触目惊心的狰狞青紫,以及见血的伤口相当吓人。
一想到这些伤全都是替自己挡住的,夏星池的心就不由得发颤,同时又有暖意上涌,暖的他眼眶酸涩。
忽然想抱住黎乘渊,用小动物似的最简单、最直接的贴贴来表达这股悸动的心绪,又想再轻轻亲他一下。
夏星池深吸一口气,甩甩头告诫自己还是上药要紧,却盯着那惊心的伤口许久也没下的去手,只好不断做心里建设。
“没事,不太疼。”黎乘渊道。
他方才就不太想让夏星池来替他换药,毕竟了解这只小刺猬的心性,估计看到了这伤口就必然会心疼,说不准还容易掉眼泪。
夏星池咬咬牙,手还是忍不住有点发抖,只能尽量用最轻最缓的力度小心给黎乘渊上药。
虽然他家大猫嘴上说着不疼,但显然只是安慰罢了。
在清创药物撒上的一瞬间,夏星池眼看着黎乘渊后背下意识紧绷了起来,显然是疼极了却不吭声忍着。
夏星池当即心疼的手足无措,只好轻轻摸了摸黎乘渊的后腰以示安抚,希望药劲能早点过去。
孰料因为黎乘渊浑身紧绷,原本就流畅漂亮的腰部肌肉线条更加明晰分明,不仅好看,而且手感也格外好。
夏星池下意识心头一动,忍不住想再摸一下,于是没过脑子就伸手又去从上到下抚摸过去。
摸完才发觉不妥,而浓烈的心疼感之中混杂着悸动与暧昧,简直让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手往哪放眼往哪看了。
黎乘渊抿唇,显然也很别扭,一面感受着钻心的疼,一面却又被这只不安分的手摸得一阵阵酥痒热意。
但他却并没有制止夏星池的行为,反而假装不知道的任由他胡来。
夏星池还自以为自己的小动作瞒天过海没被人发现,又庆幸于黎乘渊是背对着他,看不到他已经红透了的脸。
好不容易才在擂鼓般的心跳声中努力换完了药,正巧门口的保镖敲门进来送饭。
他连忙跳起来,总算找理由结束这奇怪气氛,不必再被大反派的美色吸引得总想做小动作了:
“好了!你自己穿衣服啊,我好饿,先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李姨做的饭足足几大饭盒才够盛下,她大致听说两人昨天的遭遇之后心惊胆战,想到自己做不了别的事情帮忙,只好努力多做些好吃的。
开饭盒的过程宛如开惊喜礼物,夏星池第一盒就开出了他最爱的排骨面和西红柿牛腩汤。
还有各种清炒小菜以及补身体的乌鸡汤,一时间整个病房里都是香味。
黎乘渊坐起身,一面系扣子一面发现某只小刺猬正悄悄伸手薅下烤鸡的鸡腿塞进嘴里,吃的眉眼弯弯幸福极了。
正想让他慢点吃别噎着,就忽然发现夏星池用的是左手。
而他的右手一直垂在身侧没动——似乎刚刚打开饭盒时用的也是左手。
“夏星池,你的手怎么了?”黎乘渊当即皱起眉,“过来给我看看。”
夏星池叼着鸡腿,闻言露出懵逼的表情,片刻后才想起自己手上的伤,甩甩脑袋道:
“没事,就是割破了个小口子。”
黎乘渊命令道:“过来。”
夏星池只好抽纸擦了擦油腻腻的左手,走上前去摊开右手手掌,不在乎道:
“你看,过两天就长好了。”
手心显出一道分明的伤口,虽然不算长但却很深,被白皙的皮肤一衬显得十分惨烈。
好在夏星池一向长得快,昨晚医生给他喷涂过生长因子之后就恢复的更快了。
虽然皮肉依旧有些外翻狰狞,但他自己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