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叔一直在门口候着,见夏星池逃窜出来,笑着接过托盘和空空如也的药碗:
“您去送药先生果然不拒绝,少爷,不如以后就——”
夏星池逐渐后怕,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道:“不不不,他现在肯定想宰了我。”
黎乘渊那恐怖表情,没磨磨牙当场咬掉他的脑袋就不错了。
“不会,您看先生这不把药都喝了吗?”
夏星池只好实话实说:“我不小心戳穿他怕苦了,他想掩饰事实。”
可能还想灭口。
丁叔却并不听,只是继续用夏星池难以拒绝的恳切眼神看着他,请求他承担下这个艰巨的任务。
仿佛世界上就剩下他一个能让黎乘渊喝中药的人了似的,夏星池自然不信,但面对这种眼神又无法拒绝。
——就当看在为了让黎乘渊养好身体、多活几天的目标添砖加瓦吧。
夏“搬砖工”无奈摇头,到底还是同意了。
目送丁叔端着托盘满意笑着下楼,夏星池忍不住又悄悄看了看书房,听着里面没动静,这才游荡回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在主卧隔壁,离黎乘渊的只有一墙之隔。
昨晚太困睡得着急,没来得及参观,现在仔细一看,顿时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赞叹感。
装修奢华的敞亮卧室,单一个房间都比他寒酸的出租屋总面积大了几倍。
夏星池好奇地这戳戳、那摸摸,研究各种昂贵摆件,最终被房间内的豪华卫浴给吸引——
内嵌式豪华浴缸、架子上昂贵的红酒和高脚杯,悬挂的大显示屏随时能看电影,而窗帘外则可以俯视漂亮的花园。
万恶的资本主义真会享受。
他瞬间心动了,距离晚饭还有空闲时间,正适合用来体验一下富豪是怎么快乐洗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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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花哨的巧克力糖纸在黎乘渊的指尖下被小心抚平。
他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个半空的木匣,加上这张被放进去的糖纸也依旧空空荡荡——
只有一条红绳编的手链、几个硬币、和一张根本就查无此地的车票。
黎二少爷那时候太不食人间烟火,从没坐过长途汽车,也没见过车票究竟什么样。
竟被这么一张样式、图案乃至颜色都不对的“假车票”给骗的团团转。
甚至还寻找了车票上根本不存在的目的地许多年,最终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每当想起那些信誓旦旦的诺言、小骗子灿烂的笑容,黎乘渊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某人抓回来,日日夜夜囚禁在身边。
让他为自己的谎言和许诺付出一辈子的惨烈代价。
黎乘渊垂眸,指尖摩挲着戴在中指的戒指,最终低头轻轻烙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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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咕......”
夏星池埋头在水里吐了一串气泡,仰头离开水面。
又伸手从一旁的果盘里拿出一颗葡萄放进嘴边,用力一吮,甘甜的汁水在舌尖绽放。
动作间,舍不得摘下来的订婚大钻戒闪闪发光,夏星池忍不住兴奋亲了它一口。
这就是“嫁”进豪门的感觉?
实在是太爽了!
他胡乱扑腾了一阵水,体验着从未有过的豪门生活。
顺便把空缺的童年也补上了,幼稚地用沐浴露徒手吹起大泡泡——
“砰!”
薄薄的气泡陡然消失,突如其来的巨响简直惊天动地!
是卫生间的门被人大力打开,不像是开门,倒简直像是来打架的。
夏星池当即吓得一哆嗦,连忙下意识往水里躲,可这一池水澄澈透明,自然躲不到哪里去。
转头一看,果然除了黎乘渊之外,没人干这么缺德又丧心病狂的事。
夏星池不由得恼火,心脏都快吓蹦出嗓子眼了,惊魂未定之下火气蹭蹭蹭的猛蹿了起来。
一时间都忘了在大反派面前继续假装乖巧,当场原形毕露,如愤怒竖起浑身刺的小刺猬:
“你他妈干什么!黎乘渊你是不是想打架!”
“来啊,有种你就现在脱光了,来水里打啊!”
黎乘渊:“.........”
夏星池吼完了才发觉好像不对。
他本意想说打架也不能趁人之危故意挑他洗澡的时候,有种就公平点。
但这话说的怎么这么......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