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装火磷粉的匣子上都有机关,赵秀清把它们冲着池塘打开,防止扑到自己身上后,微微一笑,极快地从怀里取出自家爹爹给的瓶瓶罐罐,在其余小伙伴的注视下找到一个也是红色的粉末的,倒了进去混合在一起。
“那个,是什么?”何暇欢看着清秀女娃娃脸上的笑意,吞了口口水,忽然觉得有点凉。
赵秀清歪了歪头,神神秘秘一笑:“能让人跳舞的东西。”
何暇欢:“??”
知道大量被压缩的火磷粉什么时候最容易爆炸吗?不是正午,不是日出,而是日落后气温骤降之时。赵秀清相信布置这一切的人肯定也知道,所以一群小娃娃们带着个柔弱貌美的妇人,外加一大群仆从,搬着小板凳坐在宽阔的庭院里,四周什么都没有,美名其曰等烟花。
——
城主被锁在地下的暗室,身上尽是血污,他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外面走进来一人,见他似乎是昏过去的样子,冷冷一嗤,命人解开牢门的锁,走了进去,慢条斯理地拿起旁边的鞭子,上面都是倒刺,还沾着眼前之人的血。
“哗啦”一声,有人用水泼醒了似是陷入昏迷的城主。
“……”
见男人醒了依旧一言不发,进来的人笑了一声,带着怪异的尖细:“还挺倔,不是咱家说,您又不是湘王那一派的何必替他捂得那么严实,不如,将他藏的地方好好多出来,这样咱家也好给大人您松绑啊。”
那人往前走了一步,在晃晃的烛火下露出了面无白须的阴柔面容,勾画至发梢的倒吊长眉让其在阴柔中添了几分狠戾和不近人情。
苍白的手勾起城主的下巴,太监的声音轻柔而恶毒:“何大人,您是一城之主,您总该为您的城民们想想,您不想看见……尸骸遍野吧?”
明城城主低低笑了下,这一笑牵动了他的伤,又止不住咳了好几声,看得太监眼里都带上了几分虚假的怜惜:“早点屈服多好呢?像您这么威武的人,和咱家一同为主子效力,不好么?”
明城城主避开了他这个问题,他虽然是中立,远离都城,可也不傻。太监的背后是谁双方都心知肚明,先不谈那一位的多疑和冷血性子,单单是他们这样对自己,就没给自己留下后路。
谁会不防着一个被自己严刑逼问后的属下?
城主平复了下呼吸,他抬起眼皮,瞧着用满城百姓来压自己的人,淡漠而沉稳:“你们不敢。”
太监脸色微变。
“你们不会动城民,”城主低笑,“除非你们想死。”
明城,远离都城,却不仅是几国的交界和贸易枢纽,最令人忌惮的……是长宁宗。
都说一人之力不敌万军,可是这条规矩,对于修仙者来说,是不存在的。
他们都知道,所以哪怕是太监身后的主子,也不敢动明城。明城流动人口大,有多少人家和长宁宗的弟子有瓜葛,没人说得清。
太监听着城主笃定的笑,心情越发糟糕。他揪住城主的头发,使他被迫抬头,四眸相对,让对方看清自己眼底的阴郁和凶残:“是么,何大人真是有信心极了,不如今晚,就请您陪咱家去看一场戏如何?”
城主不动声色,心脏却微微缩紧,尤其是在他被太监特意打扮得和平日毫无两样,表面自然实则是被压迫着靠近自己最熟悉的城主府时,他内心的那一抹不安开始揪住他的肺腑。
太监打扮成普通公子的样子,一直不着痕迹注意着城主的表情,在发现对方虽然表面镇定薄唇却抿起时,顿时挑起嘴角,恶劣刻意地将他带入府内。
意外的,府里很安静。
城主心底一凉,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眼眶渐渐红了,他咬紧牙根,不敢置信,强自安慰自己。湘王答应过他的,会保护好茱儿她们!
发现府里意外安静,太监也有些疑惑,不过考虑到现下已晚,大抵是歇息去了,这样更加方便计划,便不做他想,刺激着沉默的城主:“大人,您看,太阳……要落山了。”
天边的半圆带着染红的夕霞,缓缓降落。
太监的眉间带着一丝惬意,但这一丝惬意很快被打破。他们一群人的四周忽然蹦出许多黑衣人,立刻厮杀过来,和太监带来的手下纠缠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