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想了想,嗤笑一声道:“其实你也不算说错,晋国的朝臣、文士自诩为君子的人不少,这些人啊,不稼不穑,不狩不猎,却享有数不尽的粮食车架,猎物兽肉。”
“百姓饥寒交迫而死时,他们能用珍珠铺地,绫罗挂树,”赵含章目光淡淡的落在他身上,“可是,凭什么呢?”
“就因为你们出身高贵些,投生时选了个好父母,做人时擅用狡诈手段,便可掠夺他人的资源了?”
秦王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豫章王已经吓坏了,紧紧地缩在秦王身后,头都不敢抬起来看赵含章。
赵含章这才冷冷地道:“伐檀,刺贪也。在位贪鄙,无功而受禄,君子不得进仕尔。”
说罢起身离开。
等脚步声走远,荀藩这才抬起头来,整个人软倒在地,他无奈的看向秦王道:“大王,赵含章极厌恶尸位素餐之人,王太尉在时,她便多有不屑之言,最恶无功受禄之人,您怎能那样解伐檀呢?”
秦王有些委屈,“这诗我都快要忘了,哪里还记得释义?她若是问雅颂,我必能答得上来。”
荀藩闻言无奈。
这是他的失误了,他没想到赵含章会考校他们的功课,不然早就给秦王押题了。
赵含章会考校的题目其实挺好押的,她对百姓宽仁,要是问诗经,考“风”的概率就会高很多。
荀藩心中忐忑,秦王却很快将此事忘到脑后,只要赵含章不杀他,考不对就不对吧,反正他又不要当皇帝。
这么一想,秦王扭头看躲在自己身后的豫章王,心中怜惜,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皇帝端弟当定了,以后他日子就要难过了,还随时可能丧命。
这么一想,秦王越发怜惜的看着他了。
豫章王什么都不知道,见赵含章走了,又拿出那块没吃完的干粮继续啃。
这干粮初吃不好吃,但多含一会儿就有食物的香甜,他觉得很不错。
赵含章去巡视大营,元立立即给她送来一块干粮,道:“大家凑了凑,还能凑出一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