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端午,周临渊依旧要去衙门上值。
和府里的女眷们一样,丈夫公务上的事,虞冷月从来不过问。
不过身为内宅女子,若是要学内宅里的本事,倒也没有人阻拦。
周临渊手头的确有不小的产业,因是他生母的嫁妆,且算不到周府公中的账册里来。
虞冷月身为他的妻子,早晚要帮着打点,她说要去一趟田庄,似乎无可指摘。
这事儿周临渊也是知道的。
因去的他名下的田庄,由陈循礼亲自护送,他便没有说什么。
虞冷月带了雪书,打算去京郊的一处庄子。
出了城,走到半路上,她嫌天气热,歇脚的时候,借口受不住苦,要求临时改道。
她道:“听闻府里的宝河庄离得更近,就去宝河庄上歇一歇吧。”
陈循礼有些犹豫,他说:“宝河庄上没派人去提前打点过,只怕太太住不惯。若是太太觉得路途遥远,不如等太太歇息够了再过去也不迟。”
虞冷月笑望着他,也不说话。
陈循礼知道说不通了,虽说不知道虞冷月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去宝河庄也并不是个过分的要求,便一挥手,吩咐车夫随从:“去宝河庄。”
又派了人提前去探路和吩咐庄子上管事准备迎接三太太。
虞冷月放下马车帘子,闲闲地靠着车壁休息。
她也是听陈嬷嬷说,那丫鬟被打发到宝河庄上来了,算算年纪,估计都是做娘的人了。
且老金还住在宝河庄附近,想要传信出去,她也只有老金可以托付了。
到了宝河庄上。
虞冷月去了别院歇息,随便吃了些膳食,就同左右仆从说要出去走走。
刚一出门,陈循礼就跟了上来,恭恭敬敬道:“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虞冷月看着庄上的青山白云,笑着说:“没什么吩咐,就想随便出去走走。陈先生若是不嫌劳累,不如同行?”
陈循礼道:“小人遵命。”
管事派了两辆马车和两辆四抬的轿子过来,说:“太太,陈先生,庄子上有些地方走不了马车,就得坐轿子。”
陈循礼点点头,转身就请虞冷月先上马车。
虞冷月和雪书坐一辆马车,陈循礼坐另一辆。
两辆车前后还隔着些距离,庄上管事很有眼色,快步跟在虞冷月的马车边,随时等候吩咐。
虞冷月一挑开车帘就能看到管事的侧脸,略胖,脸颊晒得很黑,眉眼里倒是有些威严,一看便在庄子上权柄不小。
管事很是殷勤,一直露着笑脸,向虞冷月介绍庄上的田地有多少大,怎么分布的,种了哪些的树,有多少佃户。
比起这些,她其实更好奇庄上怎么收租子,便问了管事:“庄上租子怎么收?”
管事十分自豪地笑着说:“主子们厚道,向来是四六分,遇到灾年还有更宽仁的。方圆百里,再没比周府更大方的门户了。”
四六分,当然是周家六,佃农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