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冷月正好趁着这个空闲时间,料理后面的事。
她还跟雪书一起去见了老金,之前在宝河庄附近买的一块儿地,她暂时交给老金打理了,包括地契也给了他。
实际上就是送给老金了,只是没把话说死。
老金也意识到,虞冷月和雪书要走了,去向不便多说。
只用一双浑浊的眼,在送别时含泪道:“两个丫头,如果你们还回来,记得回来吃顿饭。”
虞冷月和雪书坐在驴车上,挥手同他道别。
老金回去之后,家里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嘴严,什么都没透露,只道:“宝河村水渠堵了,请我去疏通疏通。”
一转身,遮挡住了泛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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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的事情,比虞冷月想象中进行的还要顺利。
大抵是她们两个,在京城,在这个世上,牵扯的东西都太少了。
单薄得一目了然。
雪书催问:“准备去周家了吗?”
虞冷月紧紧攥着手中的毛笔,说:“再等一等吧。”
事情还没逼到眼跟前来,她还总想拖一拖。
还想再……见一见他。
周临渊是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过来的,墙壁上的迎春花都有点冒头的意思。
虞冷月和他一起去了明苑。
没有翻云覆雨,也没有。
两人只是在园子里相拥着,她坐在他怀里,看着他清冷中带着柔和的眉眼,饶有深意地问:“最近可是有什么喜事?瞧着你心情不错。”
周临渊挑眉,淡声道:“有么?”
应该没有那么明显。
虞冷月捧着他的脸,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忽然很严肃地问道:“真的没有吗?我看你满脸喜色。”
周临渊见她说得正经,眉心跳了跳,仍旧双目波澜不惊地看着她回答:“没有。”
虞冷月仿佛信了,放开了他。
周临渊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这女人……
真是机敏。
周临渊抱着她,想去阁楼里。
虞冷月手掌抵着他的胸膛,道:“我小日子来了。”
周临渊皱眉掐算了下日子,狐疑道:“是今日?”
虞冷月轻哼:“这哪有个准儿的。”
周临渊觉得她脸色的确不好,也就没有勉强。
两个人仍在亭子里头说闲话。
主要是虞冷月在说,一点小事她都说得绘声绘色,譬如蜻蜓交|配……
周临渊听得额头直跳,睨她一眼,道:“在外面不要说这些。”
虞冷月轻嗤:“你当我是傻子?”
周临渊轻笑一声,间或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衣料子?颜色?觉得翡翠还是玛瑙好看?”
虞冷月当然都答了,但是又觉得他问得奇怪,便眯着眼道:“又要送我东西?”
周临渊说:“开春了还有一批南方来的货船到京,总归是有些货来的,若有你喜欢的,替你留着些。”
虞冷月像模像样的说了不少东西,“喜欢碧玺,彩色的一串,多好看呐。”
还是衣服财迷样。
周临渊只是淡淡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
虞冷月不高兴地摆开脑袋,有点儿生气似的,说:“别揉了。”又抱怨:“现在才想起问我的喜好。”
太迟了。
周临渊停了手。
虞冷月闷声闷气地说:“抱紧一点。”
周临渊就将她抱得更紧一些,两盏茶的功夫过去,才松开手,凉凉瞥她一眼,问道:“你也不觉得勒得慌?”
虞冷月喘了口气,脸颊都涨红了。
勒死了。
没多久,周临渊就说要走了。
虞冷月这回不闹他,送他出门,只等他上了马车,王喜媳妇关上门的时候,她眼一闭晕了过去。
王喜媳妇连忙抱着虞冷月,大喊起来。
周临渊的马车已经走了,还是事后才王喜家的听说的。
王喜媳妇说得夸张:“姑娘倒了之后,昏了许久,醒来之后瞧着也是有气无力的,后来雪书姑娘过来把人接了回去。”
周临渊心一沉,道:“请大夫没有?”
王喜媳妇道:“雪书姑娘说请过了。”
周临渊还是不放心,想让仇御医去一趟。
王喜媳妇适时说道:“可能是女人家小日子里的事,不大要紧,姑娘嘱咐过,不叫三爷请大夫。”
周临渊倒是听说过,有的女子来葵水,会晕倒。
只是他碰到虞冷月来日子的时候少,并不晓得,她也会有这样严重的反应。
他挥手打发了王喜媳妇。
等到上朝的时候,去和仇御医碰了个头,略问了问妇科上的事。
仇御医也不算精通妇科,但也略知一二,听周临渊描述后,便说:“体虚之症,还得长久细细调养。”
周临渊想着,既是长久的事情,不在这一日两日的。
等她嫁了,以后有的是功夫。
只叫仇御医开了些临时能缓解的药,先治治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