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豫帮忙从她手里接过东西。
雪书躲了一下,她不是有意的,但就是莫名害怕触碰到顾豫……做生意的时候,也不是没挨过男人的手。
顾豫在外做事,粗疏惯了,没顾及到雪书是会为这种事害羞的人。
他收回手,耐心地等雪书把东西都放上去,再上车。
雪书上不了去车,这也没备小凳子,爬上去怪难看的。
若是没人,她也就不怕了,到底有外人在,她很不好意思。
本想喊帘后的虞冷月搭把手,顾豫已经伸出了胳膊,正色说:“姑娘来吧。”
雪书看他一眼,随即低着头,扶着那铁一般的有力臂膀,用力一逞,上了马车。
顾豫把人送回茶铺里。
虞冷月怕人看见她身上的狐毛大氅,一头扎回院子里。
雪书和顾豫在后面拿东西。
顾豫坦坦荡荡地,问道:“姑娘还有要卖的画没?”
雪书一愣,摇头,说:“没有,天冷,没画了。”
顾豫笑道:“好,如果下回要卖,记得取个诨名。”
雪书忖量片刻,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不是叫“号”么,怎么是叫个诨名?
她问:“顾爷你有诨名?叫什么?”
顾豫笑说:“我没有,不过你可以叫我豫爷。”
雪书点了头,这倒好,把他和“顾则言”区分开了。
只是……单单叫他的名而不是姓氏,总是要亲昵些的,她一时半刻叫不出口。
顾豫走的时候,雪书也没叫出口,她回了院子,和虞冷月商量取名字的事情。
雪书温温柔柔笑道:“你读书比我多,你帮我想想。”
虞冷月烧着了炭,披着狐毛大氅坐在床榻上喝茶,忍着想了想,说:“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1,咱们家雪书,也因为这一手丹青格外与人不同。”她歪着身子往雪书跟前凑,弯着眉眼笑着强调:“——格外讨喜。就叫‘韫玉’如何?”
雪书念了念,觉得很好,她笑着说:“怀珠有些媚了,就叫‘韫玉’。”
虞冷月心里打了主意。
看来赠画还不够,如今都有“号”了,还得给雪书弄一枚私章。
天色还早。
虞冷月换了衣裳,就出去刻章去了。
年底刻章的人少,她当时给的银子,当时就拿到了。
等到雪书生日的时候,一并送了。
雪书再作画时,画上便有了印章。
虞冷月认真欣赏着雪书新画的《雪趣图》,那是她们去宝河村的那天,雪书和老金他们在那户人家里烤地瓜、闲聊的画面,闲闲几笔,勾勒出老金的善良憨厚,姐儿的腼腆害羞,还有猎户的不善言辞。
温馨又有意趣。
谁能想到这是个出身普通的姑娘所画?
虞冷月瞧着画,心里惋惜。
纵然石头韫玉而有光辉,可那光辉,到底是不能被更多的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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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前,周家人都从宝河庄上回去了。
周临渊身上少了件狐毛大氅。
旁人没大注意,徐昭盈却是看到了,她知道,周临渊不是没穿,而是大氅不见了。
她自然没有身份去追问,只是她心里很清楚,他心里真的有与众不同的人。
而周临渊,根本不在乎她是否知情。
周临渊回周府之后,问陈嬷嬷婚事事宜办得怎么样了。
陈嬷嬷说:“三爷要密,要慎,自然办得慢。不过也办好了一些……还有合八字的人,也暗中请好了,日后速速合了,定然相合,谁也不能说什么。”
周临渊轻压下颌,十分期待新的一年。
等到一切妥帖,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